九仙道：“有兩件事情，你不太懂，第一，通天劍派風雪崖、藍華蕓，都是迂腐、無趣之人，絕不和我們妖魔為伍，就算暫時聯手，結束之后，他們更會消滅我們妖魔。至少比中元道宗過分，第二，這么多年來，我們妖魔一族，有無數親人，死在你們通天劍派手中，仙緣谷之變，鎮妖塔內所有妖魔都被斬首！我們這次，與其說瓜分通天劍派，倒不如說是復仇，不只是為我自己復仇，是為妖魔同胞們復仇，你說，我怎么可能聽你的？”

原來如此。

吳煜冷聲一笑，道：“妖魔害人，若不是我通天劍派，民間早讓爾等妖魔害得哀鴻遍野，悲慘無數。爾等妖魔害人，理應被誅殺，通天劍派弟子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何錯之有？倒是中元道宗，身為修道者，卻和鬼修、妖魔為伍，禍害蒼生，遲早付出代價！”

如果通天劍派因為斬妖除魔，造福人間而亡，而中元道宗卻因為勾結妖魔而生，吳煜只能說，這是天道不公平！

卻不料說出這句話說，九仙前所未有的激動，道：“著實可笑，我等妖魔，殺人吃人，這不假。但是，你們人，不也殺獸，吃獸？山林里奔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飛的，你們人什么不殺，什么不吃？我們妖族，好不容易開啟靈智，吸收天地精華，強大自身，終于比凡人強大，凡人殺我同胞，吃我血肉，為何不許我等殺凡人，吃凡人血肉？”

說實話，九仙這句話，帶給了吳煜深深震撼。

或許是這個話題觸及到了九仙的內心，故而她褪去了之前的嬌美，變得冷厲，激動。

修道者斬妖除魔，號稱是匡扶正義，凡人殺野獸，吃肉，也是理所當然。野獸成了妖魔，為何不能殺人，吃人？他們為同類復仇，為何就不算匡扶正義？

“歸根結底，這世間沒有正義，更無正邪，只有弱肉強食，這便是天之道！天之道，便是強者之道，誰是強者，誰便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將違反自己的一切，稱為忤逆，如今你們人類稱雄，我等妖魔，自然成為邪惡，我敢說，有朝一日爾等凡人不再吃雞鴨牛羊，我等妖族，也不會禍亂蒼生！”

世間本無正義，正義是強者制定的規則。

九仙的想法，讓吳煜深刻的接觸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不過，按照這個邏輯，他至少是人，哪怕是知道這個道理，他還是習慣人宰殺牛羊，但卻看不慣妖魔吃人。

“行，我明白了。”吳煜心神震蕩，沒想和她再爭論下去。

因為，他心里很清楚，她其實是對的，沒有正邪，只有強弱。

所謂正邪，一定是站在一種角度上，站在人的角度上，斬妖除魔，就是正義！

“等我滅了通天劍派，復了仇，就帶你浪跡天涯海角，從此忘記這邊的事情。”九仙說完這句，便回到她的房間之中，將吳煜留在外面。

……

一段時間趕路，遠處籠罩在云霧當中的碧波群山，已經若隱若現，其上仙氣浩淼，靈氣翻滾，無數山峰在朝陽之中熠熠閃光，如若仙境！

望見這碧波群山，再和中元仙山一對比，一眼便可以看出碧波群山之威嚴、霸氣，超越中元仙山不少，中元道宗諸多弟子，紛紛興奮了起來。

在吳煜這里受了這么多的氣，終于可以在這里釋放了！

幻想之中，通天劍派，已經讓他們殺得成了尸山血海！

男女弟子，片甲不留！

血脈中兇殘的本性，已經展現在每個人的眼睛里，每個人的心里，都住著一個惡鬼。

終于，他們到了碧波群山的山腳下！

妖魔歡呼，煞氣沖天！

赤海七鬼，鬼影重重，光是七個人，簡直就如千軍萬馬。

那中元道宗弟子們，迫不及待尋出法器，準備廝殺。

這時候，姜燮和幾位長老，還有赤海七鬼，以及九仙和麾下幾個大妖，全聚在一起，望著這茫茫碧波群山，眼神熾熱。

姜燮道：“萬劍陣，是通天劍派的護山大陣，據說是他們兩人，花了數十年時間，照著上古陣圖，一點一點臨摹出來的，威力巨大，很是難纏，自有萬劍陣以來，還從來沒有使用過，今日，我們就要嘗嘗鮮了。”

九仙眺目遠望，道：“碧波群山煙霧彌漫，不同尋常，估計在萬劍陣之中，還建造了一個‘迷霧陣’，迷霧陣并不難，我花幾天時間，也能成功。但是和萬劍陣在一起，倒會麻煩許多。”

這迷霧陣，將整個碧波群山，造成了和仙緣谷差不多。

而萬劍陣，就是其中的處處殺機。

姜燮道：“既然如此，我們十幾個人，先把這萬劍陣破了，再群起而攻。現在讓弟子們進去，只會成為這萬劍陣的靶子。”

九仙自然也不想讓普通大妖進去受死，想要攻打碧波群山，必須先得攻破萬劍陣！

“既然如此，我們先試試，先不要深入，一步步，端掉這萬劍陣，萬劍陣破滅之日，就是通天劍派滅亡之時！”天一君帶著赤海七鬼，紛紛陰笑。

“這偌大的通天劍派，該有多少女弟子啊！”神二君舔了舔嘴唇，笑了。

說完之后，接近二十位至少凝氣境第八重以上的存在，悄然進入到萬劍陣之中，七云姬幾乎還是其中最弱小的。

這個陣容，正面對抗，通天劍派還真不是對手。

其他弟子，先駐扎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