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落下。
殿下所有將領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了盛庸與徐輝祖二人。
顯然。
他們也想要一個解釋。
如若朝廷真的將他們視之為棄子了,那他們死守于此,哪怕之后與燕軍死戰又有何意義?
在這么多天的心理攻勢下,不僅僅是普通的南軍士卒受到了影響,他們這些將領自然也不例外。
“劉將軍,難道你也被叛軍亂軍心之蠱惑了不成?”
“揚州府乃是我都城屏障所在,朝廷怎會放棄?”盛庸眉頭一皺,反倒是帶著怒意的訓斥道。
“好。”
“如若大將軍說的是真的,揚州府為都城屏障,那為何過去這么久了,朝廷還不派遣援軍來?這,大將軍如何解釋?”這個劉姓將領再次出聲道。
所有將領的目光匯聚,顯然也都在等著盛庸的回答。
這一個局面,似乎已經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了。
見此一幕。
徐輝祖猛地一拍鐲子,大喝一聲:“放肆。”
面對發怒的徐輝祖,殿內不少將領臉色也是一變,但那個開口的將領仍然沒有任何畏懼。
“魏國公,你也無需動怒什么了。”
“如今吾等只想要一個解釋,朝廷援軍何時能到?”
“又或者說,究竟會不會有援軍?”
“是不是真的如燕軍所,朝廷已經將整個揚州府拋棄了?”劉姓將領再次大聲道。
“劉全。”
“如若你再說出這等胡話,擾亂軍心,休怪本將軍法從事。”徐輝祖眉頭緊皺,冷冷喝道。
“徐輝祖。”
“你以為我怕了你不成?”
“告訴你。”
“我們這些人都與你不同。”
“你與燕王有姻親,你姐姐是燕王妃,而我們與燕王并無瓜葛,倘若真的兵敗了,我們這些人都要死,但你絕對可以活。”劉全冷冷回道。
此話一落。
殿內不少將領也都面帶震驚之色。
沒想到這劉全敢說出這話來,但這話說出來后,也的確是事實如此。
徐輝祖與他們是不同的。
他可以活。
但如若他們與燕王朱棣頑抗到底,他們就活不了了。
而徐輝祖聽到此話后,臉色果然是隨之大變。
“吾徐家世代受皇恩。”
“朱棣造反謀逆,我徐家自當與之劃清界限。”
“吾也自當為報效朝廷而死。”徐輝祖義正辭的道。
“呵呵。”
劉全卻是笑了:“徐輝祖,你這話說的的確是義正辭,但你覺得在場的諸位將軍會信嗎?”
“無論成敗,你與燕王姻親的關系改變不了,你永遠都有退路。”
“但吾等不同。”
“如若朝廷真的將吾等視之為棄子了,這種朝廷,何必為他賣命?”
“他不仁,那就休怪吾不義。”
“我不會帶著麾下將士們無謂犧牲。”此刻這劉全完全是豁出去了,或者說已經做出了決定了。
果真。
在他這話落下后。
盛庸與徐輝祖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劉全。”
“你是要造反嗎?”
盛庸猛地一拍桌子,死死凝視著劉全。
“不瞞大將軍。”
“今日,末將的確是要反了。”劉全冷哼一聲。
一拍手。
好似號令。
在外一陣踏動之聲隨之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