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宮之后,魏閎并沒有直接回咸陽宮,而是請求見皇帝一面。
奉命護送兼看守的統領猶豫了下,著人去了上書房請示
過了一會兒,傳來皇帝召見魏閎的消息。
魏閎整了整衣衫,前往上書房。
在皇帝叫起之后,魏閎沒有起身,他跪在地上神情澀然,語氣悲涼:“兒臣見到了七妹,她,”魏閎一時說不下去了,話里帶上微微的哽咽:“七妹哭喊著要出去,憤怒之下撞墻,幸而沒有釀成大禍。”
皇帝已經聽過稟報,一年來這樣的消息,他聽到了不只一次。在將魏歆瑤圈禁起來時,皇帝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可能。派了一個御醫過去也是全了父女情份,旁的也就沒有了,誰叫她屢教不改,冥頑不靈,真以為他拿她沒轍是不是。
皇帝淡淡的嗯了一聲,神色平靜。
魏閎闔了合眼,眼角微微泛紅:“兒臣有一不情之情。”
皇帝往后靠了靠,目光幽涼的看著他。
魏閎不避不讓:“兒臣懇求父皇送一名宮女進去伺候七妹,七妹自幼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根本不會照顧自己。今兒兒臣見她形容不堪,實在于心不忍。”
說罷,魏閎磕頭在地。
皇帝轉了轉手中扳指,久久說不下話來,片刻后,點頭道:“準了。”她那性子還得繼續磨,放出來不可能,給她一個恩典倒可以。
魏閎感激涕零。目前,他能為魏歆瑤做的也就到這了,送一個宮女進去,服侍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有個人陪她說說話,要不在那高墻之內一個人真的有可能神志不清。
略說幾句之后,魏閎告退,外頭陽光燦爛,剛從里頭出來的魏閎不適地瞇瞇眼。心想,看來父皇對他們多少還有點慈父之心,那就好!
自從魏閎在除服那天離開了一次咸陽宮之后,彷佛圈禁真的解除了,他不止一次的被皇帝傳召出到上書房,每次父子兩人都能在上書房里待上不少的時辰,也不知說了什么。
朝堂上的氣氛頓時因為皇帝這莫明奇妙的舉動變得變得有些古怪。一些人暗暗揣測,難道皇帝打算復立太子,這也太荒謬了。
一些親近魏闕的朝臣忍不住提醒魏闕,也想看看他的反應,魏闕輕飄飄道:“享骨肉天倫,天經地義。”
說得好像就是一個父親想和兒子享受天倫之樂,可問題這個父親是皇帝,這個兒子是廢太子啊。哪怕把這個兒子換成魏廷,他們也不至于這么擔心。
說到這兒,又想起這一陣魏廷也頗受皇帝重視,彷佛突然之間,皇帝想當慈父了。
紛紛擾擾之間,時間就到了年底。
臘月十二,慶郡王魏聞迎娶表妹燕婉的日子。
在皇帝的授意下,這場婚禮十分的盛大,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十分知趣的攜帶重禮而至。
宋氏一行人到的不早也不晚,宋嘉禾扶著宋老夫人下了馬車。
進入內院之后,魏宋氏也就是恪王妃迎了上來。
魏聞拜托了叔母魏宋氏招待女客,這也是無人可用,只能求到叔母身上。論理該是嫂嫂們出面,可莊氏身份尷尬,魏闕也還沒成親,至于魏廷之妻尚氏,魏聞考慮都沒考慮,他向來和魏廷不對付。其他嫂嫂也不熟,所以找了一圈,就求到了魏宋氏身上。
魏宋氏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到了廳里,已經坐了不少人,宋老夫人被迎到上座。
一些相熟的女眷湊了過來說笑,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宋嘉禾身上:“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吃六姑娘的喜酒了。”離著宋嘉禾出孝也就剩下三個月的時間。
宋嘉禾低頭,臉頰應景的紅了。
“今兒可是慶郡王的好日子,咱們不說旁的。”宋老夫人給孫女解圍。
眾人也識相的不再打趣。
見過禮,宋嘉禾順勢就退了出去。
她揉了揉臉頰,覺得笑的有點兒僵硬。
“哎呀呀,什么時候能讓咱們喝上喜酒啊!”宋嘉淇捏著嗓子模仿。
宋嘉禾瞪她一眼,反唇相譏:“等你成親可不就有的喝了,你莫著急,七嬸已經給你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