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馨悅背著個布兜,布兜里面放著二十多斤線團。
都是她近幾日紡出來的。
按照老板說的價格。
三斤一百六十文錢,除掉本錢一百五十文,能賺十文錢。
她一共紡了二十二斤。
能賺七十多文。
夠相公去勾欄喝兩次小酒了。
想到這里,許馨悅臉上就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傳并不可靠。
相公這個棍夫對她非常好。
不但沒有打過她,甚至還主動給她做飯。
唯一不好的點,就是整日不著家。
這樣也好,省的耽誤她賺銀子。
一家人非常和睦。
等等再給相公生個大胖小子,為他傳宗接代。
未來可期。
若是相公能收收心,不再去勾欄瓦舍,再幫著自己一起賺銀子。
積少成多。
想來用不了多少年,這個家就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當然,這一切都是許馨悅的幻想。
也是她的夢想。
如今為著夢想而奮斗,日子過的很充實。
累并快樂著。
許馨悅連步伐都輕快了很多。
不多時,就來到了布莊。
見到了布莊的老板甄永壽。
“姑娘,你要買布嗎?”
“我們鋪子里面什么樣的布都有,保準讓你滿意……”
甄永壽看到有客戶進來,急忙笑著迎了上去。
亂世將至,鄴城之外就是主戰場。
鄴城人心惶惶。
大家都想著如何逃命,哪里還有什么生意啊。
三五天都開不了一單子。
員工也都嚇的跑的跑,逃的逃,僅剩下他這個老板在接待客戶。
“掌柜的,我不是來買布的。”
許馨悅搖搖頭說:“我是來賣線團的。”
“賣線團?”
甄永壽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不收,不收,趕緊走,別耽誤我做生意。”
“啊?”
許馨悅一驚,“怎么能不收呢?”
“前幾日我來買麻纖維的時候,咱們可是說的好好的啊,三斤麻線一百六十文錢。”
“什么說好的?”
甄永壽臉色難看起來。
“你跟誰說好了?”
“滾,再不滾,休怪老夫對你不客氣。”
說話的時候,甄永壽還順手抄起了旁邊的掃把,一番趕人的架勢。
買線團?
那是安定的年代。
買來的線團可以紡織成布,然后再賣布匹,能賺不少銀子。
可眼下,庫房還有很多線團沒有織成布呢。
剩下的布匹更多。
賣都賣不出去了,還要線團干什么?
一把火燒了嗎?
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許馨悅卻傻眼了。
不要線團?
那她這幾日忙前忙后紡線干什么呢?
而且線團賣不出去,她拿什么給相公?
相公沒銀子去勾欄瓦舍,會不會把自己賣了呢?
想到后續不好的種種,許馨悅急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不行。
一定要把線團賣掉。
哪怕得罪了掌柜的,哪怕以后不能再做這行生意,也必須賣掉。
至少要給姜郎提供兩日去勾欄的銀子。
打定了主意,許馨悅就據理力爭。
可甄永壽壓根不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