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的虎狼之詞震驚的大家說不出話。
半晌后,她們才大笑出聲。
想到江家那群黑心人集體拉肚子,眾人只覺得大快人心。
本來對江云很有偏見的趙莉莉更是興奮的站起來:“對嘛,這才是我們新時代的好姑娘,要敢于反抗一切的不公平!”
她就喜歡這種黑白分明、有仇必報的人。
偉人語錄早就說過,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憑什么遭遇不公還要忍氣吞聲,這種做法只會讓人看不起。
至于江云,她敢把下瀉藥的事情就這樣大大方方的講給外人聽,也是因為有恃無恐。
在這件事上,她完全不帶怕的,有本事江家人就去追究她的責任,反正她要是坐牢了,有了坐牢的親人,按照現在的背調機制,江家的其余人也都別想在事業上有發展。
說白了,只要她不要臉一點,就算故意干了些什么壞事,江家人為了不影響到自己,都得想方設法給她擦屁股。
親情綁架,反向操作,最為致命。
有了江云開頭,知青們也都打開了話匣子,爭相說著自己聽說過的八卦——
“我們那邊有個二桿子,就喜歡到處造謠,說人壞話,有一回踢到了鐵板,你們猜怎么著,那家人摘了個馬蜂窩,丟到他家里去了,哈哈哈哈,蟄的滿頭包,真是活該!”
“我姑姑才厲害,她剛結婚那會兒,我姑父脾氣暴躁,喜歡打人,她被打了一巴掌,氣的不行,轉天找機會把我姑父灌醉,綁起來狠狠錘了一頓,捶的他整整一個月都沒下床呢。后來我姑父在我姑姑面前跟鵪鶉一樣,再也不敢動手了。”
雖然已經進入了新時代,但普通人解決問題還是不習慣找警察,這時候,有些人的“義舉”就很讓人感覺爽快,是時下很受歡迎的談資。
知青們在屋里聊的熱火朝天,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吃飯了吃飯了,去食堂打飯了!”
溫冉往手表上看了一眼:“快十二點了,走走走,吃飯去。”
大家連忙站了起來,在自己的行李中翻出飯盒,簇擁在一起往知青食堂走。
食堂飯菜并不豐盛,一大盆炒酸菜,一大盆拌油菜苔,油少的可憐,好在鹽味足,一人一碗飄了糠皮的玉米糊豆,配合著兩個素菜,也能囫圇吃下去。
也就是秦省南部暖和的早,不然現在這個月份可吃不上油菜苔,往北走一些,全是酸菜和咸菜。
這飯對城里來的知青來說實在簡樸了些,但對當地農民來說卻是好飯。
秦省南部山地崎嶇,難以發展經濟,許多住在山上的農民連油都吃不上,還要撿漆樹籽榨油來吃。
漆樹籽油味道大,澀口,只能炒菜前放一點用來潤鍋,免得菜蔬粘在鍋上,至于多吃那是不行的,吃多了拉不出屎,會把人活活憋死。
至于玉米糊豆,雖然糠皮喇嗓子,但也不是每頓飯都能吃一碗的,家里的飯得先供下地干活的壯勞力,小孩子吃不飽是常事,經常能聽見他們餓的哭。
知青們昨天已經吃了兩回飯,該抱怨的早就抱怨過了,知道這就是以后的伙食,也就認了命。
每個人打了一碗玉米糊豆,又夾了幾筷子菜,隨意找個地方蹲著吃。
這也是秦省的一個特色,“板凳不坐蹲起來”,不過他們更慘一些,連板凳都沒有,要么蹲墻角,要么就坐在石頭上。
“這油菜苔真苦!”溫冉咬了一口菜苔,呸呸呸吐出去,苦的皺起了臉。
油菜是十字花科植物,跟芥菜是一家人,她吃的那截是老的,皮硬,芥辣味嚴重,回口就反苦。
溫冉吐完油菜苔,看向身邊吃的噴香的江云,好奇道:“你的不苦嗎?”
江云不甚在意道:“填飽肚子就行,管它苦不苦呢。”
溫冉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也就逼著自己把苦菜苔也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