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麗道:“好像是姓劉,可能是個男的,也是你們那邊的口音!”
周晴連忙加快了腳步,她給劉老師留電話那么久,這還是他第一次打過來,不知道找她是什么事。
兩人進到屋內,電話已經掛了,周晴連忙回撥過去,李秀麗見電話通了,就躲出門去了,鍋爐房的煤炭還沒弄完呢,她得接著去收拾。
“嘟嘟嘟”幾聲后,電話那頭傳來劉老師熟悉的聲音。
周晴一聽,就覺得眼眶有些濕潤:“劉老師,你咋想起給我打電話啦!我今年的信還沒送出去嘞!”
那頭的劉老師卻沒有她印象中的爽朗幽默,并未在她這一句話之后,開始大笑著調侃她,反而帶著點窘迫和小心翼翼,艱澀的開口:“周晴啊,你已經畢業了吧?現在還在帝都嗎?”
周晴聽出來一點不對,連忙問:“我在帝都的,劉老師,這是怎么了,你那出什么事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劉老師的聲音半晌后才穿出來,有些嘶啞:“那,那你過的好不好呀?”
周晴立刻道:“蠻好的,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過的比在村里好多了。”
“哎,我……我、我不知道怎么開口……”那邊的劉老師磨磨蹭蹭的說話,是周晴少見的不爽利。
周晴忍不住催促:“老師有話你就直說,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我都會幫你的!”
因為周晴的許諾,劉老師一下就哽咽了,他仿佛下定決心一般,抽噎著道:“周晴啊,老師來帝都了,你要是過得好,能不能、能不能收留老師幾天?我的娃娃生病了,我們來治病,把錢都花光了……”
劉老師的哽咽聲還沒結束,那邊傳來細弱的嬰兒哭啼聲。
周晴一驚:“你來帝都了,你在哪?我這就去找你!”
劉老師還有點不放心:“是真的過得好嗎?你要是自己過得也不太好,就別來找我了,我這里挺遠的,來回坐公交也要不少錢……”
周晴打斷他:“你別管那么多,我有錢,你快把地址告訴我,我這就過去!”
劉老師報出一個地址,然后十分愧疚的掛上了電話。
這孩子才剛畢業,哪里又能有什么錢呢?
他要不是走投無路了,也不會找上周晴幫忙。
掛了電話,旁邊的憔悴的妻面帶希冀的看著他:“怎么樣?她會來接我們嗎?”
劉老師苦著臉點點頭:“她說這就來,我們……我們也不要她的錢,就讓她管我們吃幾天飯就行,到時候我去打打零工,賺點路費,咱們……咱們就回去吧。”
他看了一眼妻子懷里的小女兒,一臉沉痛。
小女兒得的是罕見病,為了他的病,家里的錢都花完了,卻還沒有治好,事到如今,說不定只能放棄她了。
妻子把臉埋在襁褓里,嗚咽著哭起來:“我可憐的孩子啊!”
旁邊電話亭的老板驅趕他們:“要哭去一邊哭去,我這還做生意呢,多晦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