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和陸澈推辭不過，只好收了這兩塊錢，讓他們坐在第三排。

車上有個應急醫療箱，小潘翻出來給他們兩人用：“怎么摔成這樣，嚴不嚴重啊？”

“我還行，就是腳崴了一下，還能走，小文的頭磕著了，他又不能說話，我現在判斷不出來。”杜書面色凝重的看著弟弟。

小潘輕輕的揭開杜文頭上的破布料，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還好，應該是皮外傷，人還清醒著呢，應該沒大事。”

他拿酒精棉球清理了一下杜文額頭上的血污，酒精刺激著傷口，換一般人早就疼的大叫了，但杜文只緊緊抿著嘴唇，哪怕忍得滿頭大汗，也沒發出一點動靜。

小潘看的嘆氣，從兜里摸出一顆糖，剝開糖紙，塞到杜文嘴里：“含著糖，別把舌頭咬了。”

杜文卻不愿意吃糖，他用舌頭把糖頂著，還想吐出來，將糖讓給哥哥吃。

因為聾啞癥狀的原因，杜文的心智年齡也受了很大影響，雖然身體已經16歲了，但心智可能也只有十一二歲，許多事都還很懵懂，只是比起前幾年，又多了點自理能力，至少自己吃飯喝水，洗衣做飯，收拾屋子都會做，不至于像帶小孩那樣帶他。

杜書對著弟弟打手語：“你自己吃，我城里的屋子還有很多糖，管夠。”

杜文這才順從的把糖含進嘴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哪怕頭頂的酒精不斷的刺激著傷口，也沒能影響他吃糖的好心情。

等到小潘給杜文的額頭包扎完畢，又查看了杜書的傷勢，五個人都坐定了，車子才重新開起來。

路上，小潘問杜書：“這次走了，還回來嗎？”

杜書道：“不回來了，我跟老板說了，調我去其他省干工程，我把小文帶著，不怕他們找到。”

小潘一拍大腿，扭過頭欣慰的看著他，和村里醫生的表情如出一轍：“早該如此了！唉，說句不好聽的，要是沒有你弟弟拖累你，你當初趁早離開了這個家，早過好日子去了。”

杜書看了一眼傻乎乎吃糖的杜文，笑了笑：“小文總是沒錯的，我是他大哥，不能留棄他于不顧。”

杜文感受到哥哥的目光，把視線從車窗外挪回來，好奇的看著哥哥。

杜書手語打了“沒事”回復他，讓他繼續看窗外。

小潘扭頭看著兩人，不由感嘆：“有時候我真覺得小文能聽見，你說他要是不聾該多好，哪怕就是個啞巴呢，也能多做好多事了，唉，你那對父母啊，真是叫人沒話說。”

杜書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無所謂的笑道：“不提他們了，以后我就跟他們沒關系了。”

小潘做了個拉鏈拉上嘴巴的動作，扭身坐回副駕駛，車里一時之間陷入寂靜，只有杜文吃糖的聲音。

這種寂靜沒由來讓人覺得不自在，于是陸澈又轉身跟杜書聊天：“兄弟，你是做什么工程的呀？”

杜書見陸澈問他話，也沒有驚訝，而是禮貌的回答道：“我是建筑隊的，主要是接蓋房子的活。”

兩人就著蓋房子的事情聊了聊，順便說到了杜書要去的下一個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