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躍華老臉一紅,怒瞪高遠一眼,聲音有些許的顫抖,道:“你這都是什么鬼主意啊?就不能出個靠譜點兒的?”
高院卻看出一絲不同尋常來,笑著問道:“大伯,您該不會真找到合適的了吧?”
高躍民也好奇地問道:“大哥,快說說,我未來的大嫂在哪個單位上班?長得漂不漂亮?”
全家人的瞳孔里都閃爍著躍動的光點,望向高躍華。
張雪梅更是輕咬著下嘴唇,在唇瓣上留下淺淺的月牙印,嘴角微微上揚,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高躍華遭不住了,老臉越發紅潤,支支吾吾道:“哎呀,你們一個個的,怎么都跟胡同里的閑散老娘們兒一般,這么好打聽事兒……好吧好吧,我交代還不成么。
前陣子廖公牽線,給我介紹了一位女同志,這位女同志叫齊慧芝,46歲,在團中央書記處工作。
我們兩個見了一面,聊得還不錯。
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我初步了解了她個人和家庭的基本情況,慧芝同志是明珠人,大學學歷,有過一段婚姻,丈夫犧牲在淮海戰役的戰場上后,就一直沒再結婚。”
李健群唏噓道:“是名烈屬啊。”
高躍華看她一眼,笑了,點頭道:“沒錯,是名烈屬。”
李健群吐吐舌頭,小臉一紅。
高躍華繼續介紹道:“慧芝同志出自書香門第,父親生前當過多年私塾先生,解放后擔任過明珠市教委副主任、同濟大學副校長等職。
母親和雪梅是同行,不同的是,人家出自于中醫世家。
老人家還健在,今年已經76歲了。
她上有一個哥哥,下有一個妹妹,都已成家立業,家庭幸福。”
高遠樂道:“您了解得很詳細啊,咱家的情況您向人家介紹過沒?”
高躍華橫他一眼,道:“這我能不介紹么,我當然介紹過了。”
“大哥這是老樹發新芽了。”
高躍林調侃了一句,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高躍民笑道:“我看小遠這主意出得妙,大哥,既然你倆相處得不錯,對彼此都挺滿意的,不如早點把證領了吧,只要領了證,我想,蘇愛玲娘兒倆也就死心了。”
張雪梅點頭道:“對,早點領證就能早點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話音剛落,砰砰砰地砸門聲響了起來。
緊接著,一個聲音傳了進來:“小遠,開門,我知道你在家,我是你山子哥,趕緊給我開門!”
壞菜了!
這王八蛋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高遠的臉色能刮下一層黑灰來,他看看老爸,低聲說道:“這家伙還真是神通廣大,居然找上門來了,爸,怎么辦,您拿個主意吧。”
一家人全都傻眼了。
劇烈的敲門聲仍在響著,伴隨著腳踹門發出的咚咚聲,和高山的嘶吼:“高遠,裝死沒用的,我知道,我爸就在你家里,你要是再不給我開門,我就踹門了!”
高躍華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面色嚴峻道:“既然找上門來了,那就見見吧,把話說開了也好,省得這個小兔崽子老是殘存著不該有的念想!
小遠,去開門!”
高遠答應一聲,快步走出去,把房門打開,卻堵在門口,目光陰鷙盯住高山,聲音冰冷道:“你他媽咋還有臉來?”
高山1米75左右的個子,長得倒也儀表堂堂,穿一件破棉襖,一條綠軍褲,腳上蹬著雙老棉鞋,鞋幫子都開線了,露出里面的毛襪子。
他梗著脖子說道:“我為什么沒臉來?我來找我爸有錯嗎?你讓開,別逼我跟你動手啊!”
這時候,小叔小姑姐姐齊刷刷走過來。
高雅可不是個好脾氣的,她擰著眉瞪著眼大聲喊道:“王八蛋,你動我弟一根手指頭試試看!老娘今天不卸你一條腿都算對不起學校老師一年來對我的精心培養!”
高躍然往高山面前一站,雙眼中憤怒的小火苗刷刷飆射到他臉上,冷聲說道:“你不是已經改姓蘇了嗎?既然姓了蘇,就跟高家沒有一點關系了,你還來干什么?”
高山臉一紅,低著頭說道:“小姑,我錯了,當年我還小,全是我不對,我知錯了,我是來給我爸道……”
“你不要叫我小姑!我沒你這么個忘恩負義,連自己親爹都敢出賣的侄子!”高躍然氣憤地打斷了高山的話。
“道歉?道你麻痹!”高躍林更是爆了粗口,“小子,在火車上我給你留了面子的,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個啥人,要不然,下了火車你覺得你能全須全尾地進這四九城來嗎?”
“小叔我……”
“老三小遠,你們讓他進來吧。”屋里,高躍華喊了一句。
高遠這才讓開身子。
高山快步走進去,一眼瞧見沙發上并排坐著三個人,老爸居中,二叔二嬸分別坐在他身邊。
這貨走到高躍華跟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他的雙腿哭嚎起來:“爸,兒子不孝,兒子給您認錯來啦,您可讓我好找啊。
兒子去了三號院老宅,聽鄰居王大叔說您早就不在那兒住了,我又去了新開路胡同,這才打聽到我二叔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