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認罪,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抵賴下,指不定還有混過去的可能。
哪怕,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呵呵……”
枯木老人突然笑了,那笑聲像是枯枝摩擦般刺耳,“靈藥園這么多雜役弟子,老夫為何獨獨叫你來?手里,自然是有證據!現在,老夫是給你說實話的機會,等老夫拿出證據來,你可就說不了話了……”
“長老饒命啊……”
張定整個人如遭雷擊,猛地撲倒在枯木老人腳邊,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弟子……弟子也是受人指使啊……”
“哦?”
枯木老人眉毛一挑,臉龐浮現出玩味的笑容,“這么說,你是承認了?”
“認……認了”
張定癱軟如泥,聲音細若蚊蠅,“噬靈蟲……確實是弟子昨夜偷偷放進乙字七區的……”
呼……
一股凜冽殺意驟然爆發,張定只覺得后頸一涼。
洛連山抬手掌心凝聚出一道刺目寒芒,毫不留情地打向張定。
“嗯?”
枯木老人雙眸精光一閃,一把將癱軟在地的張定拽到身后。
同時另一只手掌向前平推,一團濃稠黑霧瞬間在身前凝聚。
轟!
兩股力量相撞,發出沉悶的爆響。
“這么著急?”
枯木老人慢條斯理地收回手掌,瞥向洛連山眼中帶著玩味的笑意。
“當然是要殺人滅口!”
葉凡冷笑一聲,上前與枯木老人并肩而立。
“此人投放噬靈蟲,致使三百余株玄冰草枯死,罪該萬死!”
洛連山面色陰沉,冷冽話音在靈藥園上空回蕩,“老夫現在代執法堂執法,殺之有何不妥?”
“沒聽他說,他是受人指使嗎?”
葉凡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毫不留情地揭穿道,“你這么著急殺他,是不是怕供出……自己是受洛氏之人指使?”
“受人指使,就不用死了嗎?”
洛連山眼中寒芒暴漲,刻意加重了語氣。
這話看似在反駁葉凡,實則是說給張定聽的。
張定聞渾身一顫,眼中閃過掙扎之色。
是啊……
既然橫豎都是死,何必再供出幕后主使?
“可以不用死!”
枯木老人突然開口,聲音雖輕卻如驚雷炸響。
佝僂著身子,笑瞇瞇地看著張定。
那笑容,讓洛連山心頭一緊。
張定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雙眼迸發出求生的光芒。
他……真的可以不用死?
“荒謬!”
洛連山厲聲喝道,周身靈力激蕩,“太初道宗宗規,何曾規定受人指使就能免于責罰?”
“老夫說的是免死,不是免罰。”
枯木老人不緊不慢地捋著胡須,俯身對跪在地上的張定輕聲道,“若你是受人脅迫,才投放的噬靈蟲……老夫可保你一命。不過……這太初道宗,你是待不得了。”
“是洛陌!”
張定幾乎是扯著嗓子喊了出來,聲音尖銳得變了調,生怕枯木老人反悔,跪在地上的身子猛地前傾,雙手死死抓住老人衣袍下擺。
能保住性命,只是被逐出宗門,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恩賜!
“哦?是洛陌呀?”
枯木老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慢悠悠地轉頭看向洛連山。
洛連山臉色早已陰沉如水,猛地一甩袖袍,沖張定厲聲喝道,“洛陌已死,死無對證!你以為這等拙劣謊能騙得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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