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求求您!一定救救王老!一定……”
“我們會盡力!”
張主任匆匆甩下一句,跟著推床沖進了急救室。
沉重的門砰然關閉,將那令人窒息的混亂暫時隔絕。
走廊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秘書失魂落魄的喘息和頭頂紅燈電流的滋滋聲。
他癱坐在冰冷的塑料長椅上,雙手痛苦地插入頭發,腦子里一片漿糊。
天塌了,徹底塌了!
振海少爺被抓,王老吐血昏迷……王家這艘大船,眼瞅著就要沉了!
就在這時,一陣清晰、穩定、帶著某種冰冷韻律的高跟鞋敲擊聲,由遠及近,不疾不徐地傳來。
噠、噠、噠……
每一步,都像踩在秘書緊繃欲斷的神經上。
他猛地抬頭。
趙莉莉的身影出現在走廊拐角。
她換了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列寧裝,襯得身姿挺拔,手里拿著一個薄薄的牛皮紙檔案袋。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漂亮的近乎銳利的眉眼間,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靜。
她身后,跟著兩名沉默如鐵塔的便裝警衛,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秘書如同受驚的兔子般從長椅上彈起來,臉上瞬間褪去最后一絲血色,嘴唇哆嗦著:
“趙……趙組長?您……您怎么……”
趙莉莉沒看他,目光徑直投向那扇緊閉的、亮著紅燈的急救室大門。
她走到門前,停下腳步,就那么靜靜地站著,像一尊沒有溫度的玉雕。
“王老情況怎么樣?”
趙莉莉開口,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在……在搶救……很危險……”
秘書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哦。”
趙莉莉淡淡應了一聲,仿佛在談論天氣。
她低頭,慢條斯理地打開手中的牛皮紙檔案袋,從里面抽出兩張照片。
照片的邊角還帶著粵東海關特有的藍色印章痕跡。
她走到急救室門邊那扇小小的觀察窗前,將兩張照片。
一張照片:王振海穿著筆挺的西裝,在昏暗碼頭邊,與幾個花襯衫的港城人勾肩搭背,背景是成箱貼著標簽的走私電器。
另一張照片:清晰放大的銀行水單復印件,收款方簽名欄,是王振海那熟悉的花體簽名,金額一欄觸目驚心——港幣叁拾萬元整!
“你兒子王振海,”
趙莉莉的聲音透過玻璃窗,清晰地傳入搶救室,也砸在秘書搖搖欲墜的神經上,
“利用你批的條子,勾結港商,走私國家緊俏物資,數額特別巨大。”
她微微側頭,目光似乎穿透了玻璃窗,落在王老那張灰敗的臉上,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毫無溫度的弧度。
“王老,你說,他褲襠里藏的這些港幣,夠不夠槍斃十次?”
“轟——!”
秘書只覺得腦袋里像是炸開了一顆驚雷,眼前一黑,雙腿一軟,直接癱跪在地。
就在這時,急救室里連接王老的心電監護儀,突然爆發出尖銳刺耳的、連綿不絕的長鳴!
嘀……!
屏幕上代表心率的曲線,瞬間拉成了一條絕望的直線!
“病人室顫,快,除顫儀,200焦耳,快!”
里面傳來張主任急促到變調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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