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一股因為閻時年而起的疼痛,好似也被轉移了不少。
“我、我知道了……”
她小聲應道,眼神有點閃躲不敢去看對面傅斯亭的眼眸。
他的眼睛其實也很好看,和閻時年那種幽深如墨一般的黑瞳不同,他的瞳色有著淡淡的茶棕色。
平常總是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起來給人一種溫潤之感。
但冷下來的時候,又如同琉璃一般剔透寒涼。
“那就好。”
傅斯亭坐直身體稍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臉上重新恢復了笑容,甚至比往常還多了幾分戲謔。
“我只想當一個‘俗人’,不想當‘神佛’。”
看著這般與往常儒雅風度翩翩的樣子截然不同,自我調侃著的傅斯亭,童三月不由一愣。
她發現,自己之前對傅斯亭的了解還是太片面了。
不管是這一次,還是上一次,都足可以見得他并非如她之前所想的那般是一個完美的好好先生。
他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也有自己的情緒和性格。
不過,這樣的傅斯亭反而更有血有肉,也更真實了。
怎么說呢,以前那樣完美的人,總覺得高不可攀。
讓她根本沒有辦法把對方當做和自己一樣的人。
而現在……
她可以把傅斯亭當伯樂,也可以當朋友。
想著,童三月也學著傅斯亭的語氣調侃道:
“這個世間,誰不是俗人?”
“既同為‘俗人’,那你以后也不要再稱呼我‘傅先生’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傅斯亭道。
“好。”童三月點點頭,“那以后就叫你‘斯亭’吧。”
雖然感覺還是有點怪怪的,畢竟,之前她一直當傅斯亭是“前輩”“恩師”一樣的存在。
突然叫名字,總覺得有點過于親密了。
但想到既然是朋友了,叫名字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妥。
童三月便也將心頭那股怪異感壓下去了。
傅斯亭滿意地笑了笑,道:
“還有敬稱,也不要再用了,讓我總感覺自己好像老了許多。”
既然連名字都叫了,自然也沒必要再用敬稱。
童三月順從地點點頭:“嗯。”
兩人正說著,傅斯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童三月一眼,道:
“我接一下電話。”
說完,他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但是,并沒有刻意避開坐在對面的童三月。
雖然這個距離,其實也聽不到電話內容。
片刻后,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么,傅斯亭原本溫潤的眼眸倏地冷了下來。
“我知道了。”
他說了一聲,掛斷了電話,有些欲又止地看向童三月。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
童三月問。
頓了一下,她試探道:“和我有關?”
“接到消息,說……說閻時年的人知道你從醫院逃跑,現在正在到處抓你。”
“呵。”
童三月冷嗤了一聲。
竟然連她逃跑了,都還不放過她。
這是,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嗎?
閻時年,你當真如此……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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