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晉媛兒還在為自己的前程憂心時,晉文昌已經到了梨堂院,滿身疲倦眉頭緊鎖。
謝輕容告誡他,“柳氏不能出事,她得一直活著。”
晉文昌捏著眉心,對方來勢洶洶,短短一日就將他逼到如此境地,可恨的是到現在他也沒查出來是誰動的手。
“颯颯那里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撫住她,你要做的就是盡快平息外界傳,找出幕后之人,即便我想要進宮替你討個說法,總得要有證據。”
這是慈愛又有本事的母親,晉文昌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完全順著她的引導在走,“若是大嫂醒來”
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既然是瘋了,那就讓她瘋的更厲害些。“
當事情無法掌控的時候那就將此事鬧大,只要柳氏能在瘋魔的狀態下說出更多讓人匪夷所思的話,就能打消眾人對晉文昌的懷疑。
謝輕容抬眼,“你是想要徹底毀了她。”
晉文昌的涼薄自私再一次讓她心驚。
晉文昌起身跪下,“兒子這些年將尋宗和媛兒視如己出,對大嫂多有照拂,是對得起大哥的,可如今這樣的局面,若是兒子毀了晉家也就完了。”
“說起來都是兒子的錯,兒子一直都能看出大嫂的野心,在查出她火燒老宅的時候就應該及時的勸阻她,兒子也不瞞母親,大嫂她對兒子”
他欲又止,最后像是狠了心一般開了口,“大嫂一直對兒子有著不該有的念想,幾次三番夜里尋兒子說話,雖說的都是尋蹤媛兒或是在母親這里受到的委屈,但她的語和姿態”
謝輕容很遺憾,真將柳氏弄醒讓她親自來聽一聽,她的相好是怎么給她潑臟水的。
‘啪’的一聲驚響,柳氏拍響了手邊的茶幾,“你說的都是真的?”
“兒子不敢欺瞞母親,之前不說也是顧忌大嫂顏面。”
作為母親,謝輕容肯定不能維護兒媳婦,當即罵了一通,順便還罵了晉文昌,最后道:“家門不幸,比起丟丑和你的前程,也顧不得那些了。”
晉文昌松了口氣,他就知道謝氏會偏幫他,這天底下有幾個婆母會放著兒子不幫去幫兒媳婦的呢?
“兒子多謝母親。”
謝輕容抬手,“天色晚了,去歇著吧,明日事情更多。”
隨著晉文昌的離開謝輕容緩步走到門前,抬眼看著頭頂那幾顆稀稀拉拉的星,錦春給她添了件衣裳,她幽幽地收回目光,“我自問盡心教養了他,為他啟蒙,為他選聘先生,他怎么就長成了今天這幅模樣?”
錦春道:“性子天定,您不必往心里去。”
“當了郡王府的上門女婿,得了別人費盡心機都得不到的好處,自然要被處處譏諷嘲笑,朝堂危機四伏,沒有手腕是不行的。”
“這京中多得是見不得光的事,真要說起來老爺這點事能有多大?”
她說朝中誰家老公公欺負了兒媳婦,誰家大伯哥看上了小叔子的媳婦,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堆,謝輕容無奈,“被你說起來他還算看的過眼?”
“這不是讓您心里好受些。”
謝輕容搖著頭,品性敗壞至此,讓他穩立朝堂那是朝廷的悲哀。
這一夜謝輕容和樂游都睡了一個好覺,晉文昌輾轉難眠,半夜去了一趟柳氏的屋子,柳氏已經醒了,也記起了白日發生的事,只覺得渾身冰涼,見到晉文昌的時候下意識往后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