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出于擔心,第二天金錦總是找借口來主樓,進來就盯著蘇姚看。
蘇姚正在茶室里,拿著字典看老師留下的地理雜志,察覺到她的目光,側頭看了過來,“金副官,找我有事嗎?”
金錦哪里敢拆蕭縱的臺,聞立刻搖頭,隨便找了個借口:“沒有,是瞧著蘇小姐這兩天氣色不錯。”
蘇姚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雖然她已經好些日子沒有仔細看過自己了,但想也知道,整天被痛苦折磨的人,氣色能有多好,也不知道金錦是怎么夸的出口的。
但她也沒較真,抬手給金錦倒了杯茶,“金副官喝杯茶吧。”
金錦順勢坐了下來,拐彎抹角地打聽她昨天有沒有吃藥。
“聽傭人說,蘇小姐昨天沒睡好,是不舒服嗎?”
蘇姚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昨天夜里她的確又發作了一回,將前天留下的兩顆藥吃了,雖然作用不大,可到底也是撐了過來。
其實,她想著將四顆藥全都吃了的,可猶豫了幾次,還是沒有動昨天的藥。
她怕萬一哪天連著發作兩次,她會連個準備都沒有。
“做了個噩夢而已,已經沒事了。”
金錦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有些失望,再次開口,“蘇小姐好些日子沒找我買藥了,是身體好了嗎?”
蘇姚抬頭看了她一眼,蕭縱拿走她藥的事,已經鬧了好幾天了,她不相信金錦不知道,這么拐彎抹角的——
“金副官想問什么?”
金錦有些尷尬,剛才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很蠢的問題。
“我沒有別的意思,”
她掩飾性地咳了一聲,卻不敢提藥的事,“只是擔心你,吃了那么多藥,身體有沒有不適?葛先生說,你還是少吃點藥……”
“我一切都好,多謝關心。”
蘇姚微微一點頭,打斷了金錦一聽就很虛假的話,她不知道金錦來說這些是因為蕭縱的命令,還是她想主動為上封分憂,但不管是哪一個,她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在她不得不吃的時候,別人告訴她這樣不好,這樣有害,除了讓她厭煩之外,對她毫無意義。
“金副官要再來一杯嗎?”
她說著端起茶壺,可金錦杯子里的茶并沒有動過。
這就是送客了。
金錦又打量了蘇姚一眼,見她的確沒什么問題,識趣地起身,“我還有些軍務,就告辭了。”
“金副官,”
蘇姚跟著站起來,猶豫著開口,“蕭副官,沒事吧?”
金錦被問得愣了一下,蕭翼?
蘇姚怎么會忽然問起蕭翼的事情?
她不知道蕭翼對蘇姚暗地里的心思,更不清楚昨天蕭翼送藥的時候被蕭縱抓了個正著,卻仍舊給出了肯定回答,“他昨天挨了幾鞭子,沒什么大事,怎么了?”
蘇姚蜷了下指尖,既羞愧又難堪。
“請你,代我和他說句抱歉。”
金錦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卻什么都沒問,轉身出了門,她徑直去找了蕭翼,一進門卻發現蕭縱也在。
“少帥?”
蕭縱瞥了她一眼,“又去主樓盯著蘇姚了?”
金錦尷尬地笑了一聲,蕭縱吐了個煙圈,“她有問題嗎?”
“沒問題,看來還是少帥英明神武,是屬下杞人憂天了。”
金錦連忙拍了個馬屁。
蕭縱垂眸看向蕭翼,“聽見了嗎?她吃了補身藥,也沒有問題,你還不覺得自己錯了嗎?”
蕭翼正趴在床上養傷,這鞭子是蕭縱因為他自作主張罰下來的,不算重,他領的并沒有怨,但對于藥的事,他仍舊滿心憂慮。
任誰看見過蘇姚發病的樣子,都不會以為那只是心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