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眼底欣喜一閃而過,但只是短短一瞬,就僵住了。
因為倒下去的不是身后的蕭縱,而是本來該開槍的高瘦男。
這忽然的變故,不管是蕭承還是蕭縱,都猝不及防。
但蕭縱畢竟常年刀口舔血,很快就抓住這個機會,一扯蕭承,從窗戶里翻了出去,落地的瞬間,他身體一轉,將蕭承當成了墊背的。
可就算如此,他的傷口還是牽扯到了,疼得他眼前一黑,可他不敢停下,強撐著痛楚爬起來,伸手去拽蕭承,對方卻一動不動。
竟然被砸暈了。
“操。”
他暗罵了一聲,不舍得放棄這個肉盾,可身體實在是支撐不住再帶一個人,他只好放棄,踉踉蹌蹌地往前跑。
樓上的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立刻想追,可一人剛爬上窗戶,就被一槍爆頭,從窗戶里摔了下去。
蕭縱還沒跑遠,回頭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目光微微一閃,停下了腳步。
眼看著領頭羊死于非命,剩下的人頓時不敢再動,用眼神四處尋找開槍的人是從哪里來的。
蘇姚伏在屋頂上,動都不敢動,臨近中午,日頭曬得人發暈,她卻不敢眨眼,更不敢擦汗,唯恐一個不留神,就有人從窗戶里翻出去,追上了蕭縱。
街上傳來了刺耳的鳴笛聲,她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沈知聿從車上下來。
她心下一松,連忙順著屋頂滑了下去,找了個地方將槍藏好,隨即才裝作剛聽見槍聲跑過來的樣子,朝著蕭縱跑了過去。
沈知聿看了好幾眼,才認出來這個血人是蕭縱,被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扶了起來,“快,找醫生。”
蕭縱握住他的手,糊了他一手背的血,“先抓人,一個都不能跑,老子這次,要推了蕭家的宅子。”
沈知聿有些不可思議,“你現在該去看醫生。”
蕭縱不動,只死死抓著他的手。
沈知聿無可奈何,只能吩咐身后的沈家伙計去圍了陳家酒樓。
里頭的人等了許久,謹慎地試探了幾次,才敢確定剛才放黑槍的人已經不在了,頓時翻窗的翻窗,下樓的下樓,眨眼的功夫就散了個干凈。
可很快去路就被堵住,被一個個綁住手腕,押到了蕭縱面前,連昏迷的蕭承也被拖了過來。
沈知聿無奈道,“現在可以去醫院了吧?再拖你流血也得流死了。”
蕭縱扯了下嘴角,“老子命硬得很,一點皮肉傷,死不了……”
沈知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就沒見過這么嘴硬的人,彎腰將人扶了起來,抬腳往車上走。
“蕭縱。”
陳施寧帶著陳家的伙計急匆匆跑了過來,瞧見蕭縱已經脫險,很明顯松了口氣,可看著他渾身是血的樣子,又白了臉,他盯著人看了又看,卻沒敢上前。
“搭把手啊。”
沈知聿知道兩人有了嫌隙,本以為這是個和好的機會,便趁勢開口。
“不用了。”
蕭縱卻忽然開口,他沒有理會陳施寧,連沈知聿都推開了,自己捂著傷口,跌跌撞撞地往車上去。
沈知聿于心不忍,再次追了上去,伸手扶住了他。
一道人影匆匆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