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氣氛因寧流那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而詭譎起來。
一瞬間,比比東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執掌武魂殿多年,她聽過無數阿諛奉承,也見過太多野心勃勃之輩。
可從未有人,敢在她面前,以如此直白,如此大膽的方式,點破那層窗戶紙,直指大陸權柄的最終歸屬。
更何況,說這話的,還是一個如此年輕,剛剛成立一個新宗門的青年。
他憑什么?
他怎么敢?
比比東定定地看著寧流。
那眼神里,沒有諂媚,沒有試探,只有一種篤定,一種像是早已看穿一切的了然。
寧流見比比東不語,臉上那抹笑意愈發濃郁。
“哈哈哈!”
“此酒,便當敬教皇冕下!”
寧流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動作灑脫,不帶絲毫拖泥帶水。
“放肆!”
一旁的薩拉斯再也按捺不住,他臉色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露。
他指著寧流,聲音因憤怒而有些顫抖。
“寧流!你好大的膽子!”
“我武魂殿,向來秉持公正,致力于維護魂師界的秩序與平衡,何曾有過你口中那般覬覦世俗權柄的野心!”
薩拉斯往前踏出一步,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寧流臉上。
“你這番話,分明是在蠱惑人心,挑撥離間!”
“若是傳揚出去,世人將如何看待我武魂殿?將如何看待教皇冕下?”
“你這是要陷武魂殿于不義,陷教皇冕下于水火!”
薩拉斯越說越激動,就像寧流犯下了十惡不赦的滔天大罪一般!
然而,他話音未落。
“哼!”
一聲冷哼自身后傳來,帶著一股森然寒意。
獨孤博碧綠的眼眸中寒光一閃,一股磅礴的魂力威壓如同無形的巨浪,驟然朝著薩拉斯席卷而去。
薩拉斯只覺得一股泰山壓頂般的力量襲來,呼吸猛地一窒。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有些蒼白,險些站立不穩。
“主上與教皇冕下對談,哪有你插嘴的份!”
獨孤博的聲音冰冷。
薩拉斯臉色陣青陣白,冷汗浸濕了后背。
“呵呵......”
比比東清冷的聲音響起,不疾不徐。
她輕輕一揮手,一股柔同樣強大的魂力波動蕩漾開來,悄無聲息地將獨孤博施加在薩拉斯身上的魂力威壓盡數抵消。
薩拉斯如蒙大赦,大口喘息著,看向比比東的眼神充滿了感激。
“毒斗羅冕下,倒是好大的脾氣。”
比比東瞥了獨孤博一眼,語氣平淡。
獨孤博感受到比比東的實力,碧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忌憚,卻依舊站在寧流身后,寸步不讓。
比比東沒有再看獨孤博,轉而示意薩拉斯退到一旁。
薩拉斯如蒙大赦,連忙躬身退下,再不敢多半句。
大殿內,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寧靜,只是氣氛依舊緊繃。
比比東的目光重新落回寧流身上。
寧流此人,究竟是什么來路?
他剛才那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難道……他看穿了自己的謀劃?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比比東迅速掐滅。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自己籌謀多年,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每一件事都布置得極為隱秘。現在這個階段,除了核心的幾位心腹,外人絕不可能知曉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