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撕裂的眩暈感一閃而逝。
兩人腳下一空,已從那片永寂冰原,回到了最初進入時的冰晶拱門所在之處。
只不過,那座拱門早已化作齏粉,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冰屑,證明著它曾經存在過。
外界的風雪依舊,但與秘境中的永寂相比,卻多了幾分鮮活的生氣。
先前在冰洞中那曖昧旖旎的氣氛,被這突如其來的傳送徹底打斷,只剩下一種無處安放的尷尬。
寧流腦子里還回響著那守護獸最后一句氣急敗壞的抱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低頭,看著懷中同樣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子。
她已經從他懷里掙脫出來,低著頭,不敢看他,耳根處的紅暈在蒼白的冰雪映襯下,格外顯眼。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比最凜冽的寒風更讓人煎熬。
終究,還是寧流先開了口。
“冰兒。”
他的聲音有些干澀,打破了寂靜。
水冰兒的肩膀顫了一下,依舊沒有抬頭。
寧流看著她,心中那點殘存的雜念與窘迫,最終化作了一聲低嘆。
他是琉璃天宗主,更是個男人,逃避不是他的風格。
“之前的事……我會負責。”
他一字一句,說得鄭重無比。
“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有了榮榮和小舞。但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這話一出口,寧流自己都覺得有些混賬。
說這話,就行了?
自己還要幾個?
千仞雪,可也已經約上了。
不,要說最早的話,那還是獨孤雁啊!
可事已至此,他能給出的,也只有這份承諾。
水冰兒猛地抬起了頭,冰藍色的眸子里水光瀲滟,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得如此直接。
她看著寧流那張寫滿認真的臉,心中的那點慌亂,竟奇跡般地平復了。
她原本只是想尋一個與他并肩的機會,卻不曾想,命運的饋贈竟是如此厚重,如此……出人意料。
那場由神諭引發的小小私心,最終演變成了她想都不敢想的結果。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才是那個占了天大便宜的人。
一抹緋紅從臉頰迅速蔓延到雪白的脖頸,她低下頭,用細若蚊蚋的聲音“嗯”了一聲。
那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雪吞沒,寧流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一松,同時也升起一股更為復雜的憐惜。
為了打破這依舊有些微妙的氣氛,他主動轉換了話題。
“對了,玄冰之神的第三考,內容是什么?”
提到正事,水冰兒的神情也恢復了幾分平日的清冷。
她閉上眼,感受著精神之海中那道宏大的神祇意志,片刻后,睜開了眼。
“第三考,‘重塑冰脈’。”
“神諭指示,在極北之地的核心,有一處因萬年地脈變動而瀕臨枯竭的遠古冰脈。”
“我需要用體內的玄冰神力,將其重新激活、塑造,讓它恢復生機。”
寧流聞,眉頭微蹙,迅速分析起來。
“從吸收力量,到運用力量。”
“這第三考,考驗的是你對神力的掌控與運用,而非單純的戰斗。”
他沉吟道,“這種事,外人幫不上忙,只能靠你自己一點一滴地去梳理、引導。是個水磨工夫,急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