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安嘴唇翕動了一下,沉默一會兒才猶豫著說道:“娘,肖立新雖然當了這么多年副廠長,但他這個人清廉得很。
肖家真的沒什么財產,要不然咱別折騰了,您讓我跟紅琴好好回去過日子,我保證我以后每個月還是寄錢回來孝敬您,行不?”
“你放屁!就你在肖家給人當奴才的那兩個錢,能干什么的?
難道你就甘心為了那么兩個錢,在肖家當一個輩子的狗?”
鐘母的話說得難聽,也深深的刺激到了鐘安的自尊心。
是啊,他現在在肖家一點地位都沒有,跟個奴才又有什么區別?
但要是肖紅琴和肖立新兩口子都沒了,那就不一樣了。
他兒子還小,肖家的一切就都是他的。
他不僅能繼承肖家的財產,還能繼承肖家的工作。
到時候,他就算不能繼承肖立新當副廠長,至少弄個坐辦公室的工作沒問題。
他還能把他哥哥都安排進廠里工作,到時候他們一家也是城里人了。
就再也不會有人因為他是上門女婿而瞧不上他了。
原本已經打退堂鼓的他,又咬咬牙,堅定道:“好吧,我試試。”
鐘母臉色緩和了,把鍋里已經煮好的荷包蛋舀出來,“行了,你趕緊把這些荷包蛋給你老丈人他們端去吧!”
“等等。”
鐘安剛端著荷包蛋要離開廚房,鐘母就叫住了他,“你待會兒進屋里看看,看胎盤下來了沒有。
下來了你就拿出來,我洗干凈了給你們煮了吃。”
鐘安:“娘……”
“別娘了,那玩意兒大補!”鐘母說道:“當初娘生你們的時候,多虧吃了那幾個胎盤,現在身體才能這么結實。
你拿出去埋了還不是便宜了野貓野狗。”
鐘安不再說什么,端著荷包蛋去堂屋了。
肖立新在給屋里送了水之后,已經出來了。
這時候跟錢朝云、沈國民和楚崢嶸一起,都在堂屋里等著。
“爹、娘、二妹夫,楚同志,來,吃點荷包蛋先墊墊肚子。”
鐘安招呼眾人道。
他話音剛落,鐘母也跟著進來了,陪著笑臉道:“親家,咱們鄉下也沒什么好東西。
家里就攢了這幾顆雞蛋,你們別嫌棄。”
她說話的時候,看著那盆里的荷包蛋,還有些肉疼。
這可是她天天摳雞屁股,好不容易才攢起來的。
錢朝云抱著孩子,冷哼一聲,把頭扭向了一邊,看都不想再看母子倆一眼。
沈國民這時候拿碗舀了荷包蛋,一邊遞給肖立新,一邊勸道:“爹、娘,人是鐵飯是鋼,咱不能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姐和小侄女以后還得靠你們呢!”
肖立新接過了沈國民手里的荷包蛋,“國民說得對,小云,東西咱得吃。”
錢朝云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樣跟鐘家人賭氣很愚蠢。
她對肖立新道:“那你趕緊吃,吃完把孫女抱著。”
沈國民趕緊伸手從錢朝云手里接過了孩子,“娘,我來抱著小侄女。”
鐘安和鐘母在旁邊聽到沈國民一口一個侄女,頓時愣住了。
鐘安忍不住脫口而出,“二妹夫,什么侄女?紅琴給我生的不是兒子嗎?”
沈國民根本懶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