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走吧。”
“子桑天師,那我要一路沿著我們以前走過的路去京都。”
“好。”
“我想去見見胖掌柜和店小哥二人了。”
“好,都依你的。”
“那我想要天上的月亮、星星,子桑天師能摘下來給我嗎?”云初師哼哼出聲。
“天上的月亮、星星?那可不行,我摘不下來。那我把心里的月亮、星星給小妖好不好?”
“……那算了,我不要了……”
子桑寧:“……”
林小二今日早早就開門迎客了。
因為他大清早就好像聽到喜鵲在叫,林小二覺得今日必定有大事發生。
喜鵲登枝,喜鵲報喜。
好事,大事很妙。
林小二坐在那門檻上,一直等啊等,卻什么都沒有等到。
一切都和平常一樣,食客來就走,吃好就走。
實在找不到同往常不一樣的點兒,記得林小二直撓頭,難不成他聽錯了?不是喜鵲報喜?
而是,烏鴉嘎嘎亂叫?
不可能啊,依著他老本行的記性,他不可能會聽錯啊。
林小二這一日一閑下來就坐在門檻,苦苦等著他的好事臨門。
胖掌柜在內算盤撥拉得飛快,他也不知道林小二又咋了。
莫名其妙地,無緣無故地,又坐上了門檻,上次還是那一晚啊。
胖掌柜正想著,一道男音傳來,聽起來是個年輕男子:“店小哥,來幾道熱菜。”
這聲音聽著很是耳熟啊,胖掌柜的抬頭望去,正巧見兩人攜手邁進來。
與此同時,林小二驚喜的聲音響起,一字不差皆落在胖掌柜的耳朵里:“恩人姑娘!是你們的,真的是你們!”
“大哥,是恩人姑娘他們……”
“知道啦知道啦。冒冒失失的……”胖掌柜嘴里說著話,從柜臺里擁著身軀走了出來。
“掌柜的,店小哥,好久不見啊,近來可好?”
“好好好,恩人姑娘,我們好著呢,我這就去關門。”林小二一道聲音落下,他飛快跑去拉上客棧的大門。
燭火跳動著,明明滅滅。
窗花上映著幾人的身影。
春夜細雨,潤物細無聲。
‘冬去居’內,小六抱著一床被褥入了屋內。
腿還沒踏到門檻,就聽見一聲“跪下”落地,有東西“噗通”一聲,麻利倒地。
小六很有眼力見的把被褥抱去了別的屋子。
老板這兩日一直惹老板娘生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老板娘越生氣,老板越開心?
人還巴巴地往前湊,盡惹老板娘煩去了。
這會又被老板娘罰跪了……
小六默默搖了搖頭,伸了個大懶腰,人已經摸去后廚叼著個大饅頭出來了。
得趕緊把店門關了,不然被其他人聽見了,他家老板的臉面可還擱哪里放?
現在已經比不上以前了,現在客人可多著呢。
雖然,他家老板這會已經不要臉了。
自從以前的那兩位客人來過后,老板那是越發不要臉了,也不知他怎么了。
還說什么,老板娘有臉就行,他要臉干嘛。
果然,能當上東家的都不是一般人。
還不是一般的不要臉。
徐半娘也是很生氣,她實在不明盧不明近日是怎么回事,日日在她跟前湊,攆也攆不走。
簡直比狗皮膏藥還狗皮膏藥。
“盧不明,你這幾日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向云姑娘和子桑公子取經怎么開好店嗎?現在這會在我這里抽什么風呢?”
“嘿嘿,取經取經了。半娘,你消消氣消消氣,我這就去給你鋪床。”盧不明摸了摸發酸的膝蓋,露出討好的笑容來。
“不用了。”徐半娘冷聲打斷,真不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行,這春寒料峭的,要是凍著你怎么辦?”盧不明說得有理有據,摸著發酸的膝蓋猛然站起身子來。
“哎呦,我頭好暈啊。”正說著,人已經摔到徐半娘懷里。
“盧不明,你沒事吧,我去給你叫郎中。”徐半娘下意識脫口而出。
“半娘,還說你要和我老死不相往來,我看你還是舍不得我。”盧不明轉手擁她入懷。
“好你個盧不明,居然敢騙我。”徐半娘在他懷里掙脫不開。
“睡覺咯。”盧不明攔腰抱起徐半娘,徑直往床走去。
“放開我……”
小六吹滅外頭的燭火,轉身回屋睡覺。
春雨落落,滴在芭蕉葉上,“滴答滴答”而落。
躺在床上的人兒睫毛輕輕顫動著,她的臉龐在柔和的燭光下顯得更加柔和。
那人輕輕睜開了眼睛,燭光刺眼,閉著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蘇卿卿!”一記帶著顫意的呼喚,壓著驚動和顫動。
蘇卿卿微側過頭去,瞧見遠處似有一個虛虛的人影向她小跑而來。
待來人靠近了,蘇卿卿才瞧清來人是簡書雪。
“簡……”她想說些什么,只是喉嚨嘶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卿卿,你總醒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要一直睡下去。”簡書雪壓著眼尾的顫動,她總算醒了。
再不醒,真的就要永遠睡下去了。
大夫說她的求生意識不強,幾近死去。
不知道吊了多少藥,才把人救回來。
他為了瞞住馮音,守著一具無名尸體,燒了幾日幾夜的紙錢才騙過去馮音。
小九兒都差點和他鬧起來。
“來,慢點。”簡書雪把她扶了起來,遞了一杯熱茶過去。
“來,潤潤嗓子。”
蘇卿卿飲了一口,啞著聲音說道:“簡公子,這是在哪里?”
“你個大笨蛋,不是早說過讓你快些回來嗎?怎么不聽話就跑去了!”他氣得想打死她,只得硬生生忍了下來。
“簡公子,謝謝你!”
她已經知曉了,曉得簡書雪為她所做的一切。
“你這個笨蛋!”
簡書雪又罵了一聲,緊緊抱住了她。
還好,人活過來了。
總算,活過來了。
活過來就行。
(全文完)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