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時間留下香氣
——2009~2016屬于《爵跡》的這七年
它沒有生命,因此不可被摧毀;
它沒有情感,因此不可向其博取憐憫、寬恕,或者同情;
它沒有靈魂,因此不可被吞噬、污染、捕獲;
它沒有感知,因此無畏、無懼、無情、無所匹敵。
它將如同戀人在你耳邊的溫柔蜜語,與你貼身糾纏,至死方休,你無法擺脫,無法逃離,無法戰勝。
你將在閃爍穿梭的鉑金光澤里,緩慢地緩慢地沉溺。
我關掉頁面的文檔,點擊保存。然后文件系統顯示上一次的保存時間是2010年7月19日——五年多的時間過去了。
七年前,我25歲,那是一個精力充沛而又多愁善感的年紀。每一天都有各種各樣的幻想在腦海里生成,無數虛構的人在虛構的世界里,度過虛構的漫長人生。作者天生有一種類似上帝的傲慢和無情,他賦予筆下人物生命,然后再冷靜地收割。
人不會成為神,因為人愛人,神其實不愛人。神對人,是憐憫和慈悲。
在那一年,我開始連載《爵跡》這個故事。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一個故事糾纏這么長的時間,斷斷續續,拉拉扯扯,牽絆磕碰,愛恨交加——而在這個過程里,很多人也陪著我一起,斷斷續續地觀看著那個逐漸衰敗的世界。
爵跡。
七年來,我時不時地都會接觸到這兩個字。在中斷這個故事的四五年里,我依然可以不斷地從各個地方看到關于這個故事的信息,故事里的他們,依然維持著不變的容貌,然而看故事的人們,卻漸漸地長大了。
——我小學六年級第一次喜歡上一個書里的人物,他叫銀塵,我現在大學了,平常的日子很忙碌,也基本沒有時間看小說了。關于銀塵的情節,我也幾乎想不起來,但是我還是記得這個名字,每次想起他,就像想起一個認識很久的老朋友。
——高考畢業,我考得不好,去了一個我很不喜歡的大學。那個時候我悶悶不樂,也基本不怎么和周圍的同學交往。我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看《爵跡》的,一晃好多年過去了(多少年我不記得了),現在的我,已經大學畢業,工作兩年,生了第一個寶寶。時間過得好快,經不起思量。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我每次念到這首詩,不知道為什么,想起的不是蘇東坡,而是當年雷恩城的那一別。“從此之后,多少年,他們都再也沒有相見過。”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看到這個故事。因為這一點,我討厭郭敬明,我曾經那么喜歡他。
我有很多個用來記錄《爵跡》小說相關設定和情節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各樣我突發的靈感,每當腦海里有這樣的火花迸射的時候,我都很興奮,總是用最快的速度記錄下來。因此字跡潦草,別人根本看不明白。但是我自己卻能夠知道,里面所有瑰麗的幻想和驚心動魄的情節。在書寫爵跡的那些年里,我總是隨身帶著這些筆記本,里面的故事設定和大綱布局,一頁一頁地隨著時間的累積展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