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泉,蒼白少年除了將這些秘密告訴你們兄妹之外,他還有告訴其他的王爵或者使徒嗎?”
“除了你之外,我想應該是沒有了怎么了?”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亞斯藍目前的王爵體系,究竟是怎樣一種陣營劃分。因為從永生島戰役來看,敵我劃分其實并不是那么清晰”
“其實大部分人的立場,都還是蠻清楚的,幽冥特蕾婭神音霓虹,他們四個屬于殺戮紅訊的執行者,肯定站在我們兄妹的對立面,而天束幽花和麒零涉世尚淺,以他們的年紀和閱歷來說,他們談不上什么陣營,而且麒零必定是和你站在一邊的,我很了解。他非常單純,他有著這個世界上罕有的清澈和純真。剩下唯一一個不太確定立場的,也就是漆拉了”鬼山蓮泉看著銀塵,緩緩地說道。
“為什么你會覺得漆拉的陣營無從判定?”銀塵看著蓮泉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因為我在進入島嶼內部,企圖尋找西流爾的時候,我發現,整個島嶼內部的空間,被徹底打亂了,一開始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直到我找到西流爾,他才告訴我,要不是他感應到我的魂器回生鎖鏈,用回生鎖鏈指引我的話,我會被永遠困死在島嶼內部,別說尋找到西流爾了,我連活著出去都做不到。”蓮泉說到這里,停了停,她看了看低垂著眼睛的銀塵,然后繼續說道,“但是,也正因為如此,特蕾婭尋找到我們的時間也被拖延了,否則,西流爾來不及完成對我的賜印。如果漆拉是站在我們兄妹的敵對陣營的話,那他應該撤掉錯綜復雜的空間迷局,讓特蕾婭迅速找到我才對”
“亞斯藍的陣營也許并非黑白兩個極端,也有可能,漆拉是想把你和特蕾婭,一起困死在島嶼內部。如果不是西流爾死亡產生的巨大能量,導致了島嶼坍塌,你和特蕾婭真的有可能被永遠地困在漆拉的迷局里其實根本不用永遠,只要短短幾天,你們兩個就會死于饑渴”
“漆拉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鬼山蓮泉問。
“我不認為這是漆拉的目的,應該說,這是漆拉背后的主宰者的目的。”銀塵輕輕嘆了一口氣,“蓮泉,你知道嗎,有時候,我會很懷念曾經的那個亞斯藍。”
鬼山蓮泉突然淡淡地笑了,她的目光里有一種難的悲涼,像是冰冷的泉水流過心臟,散發著一種草木灰燼的氣味:“我和我哥哥,曾經一直以王爵和使徒的身份而自豪,我們發誓會永遠效忠于白銀祭司,用生命守護亞斯藍,用鮮血擦拭榮耀,然而,到現在,我才發現,王爵和使徒,只不過是白銀祭司手中的棋子,只是一群有著人形的魂獸罷了。
“古往今來,不知道誕生過多少王爵,新的王爵誕生,老的王爵死去,一個個孤獨而高貴的血統,無聲無息地消失。曾經的傳奇不斷被后人變為遺跡,變為封存在黑暗中的秘密。源源不斷的生命,為榮譽、財富、權力、正義而彼此廝殺,最終隕滅。人們為了站在魂力的巔峰,為了后人能夠留下一支傳唱他們的歌謠,而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尸骸。所有人性中最珍貴的情感,持續衰敗,最終消亡,只剩下對魂力無止境的欲望,和對權力不斷膨脹的野心,填滿這個荒蕪的世界。”
“曾經我的心里也裝滿了這些,但是現在,都沒有了我現在心里只剩下一種東西。”鬼山蓮泉看著黑色的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面反射在她顫抖的眸子里。
“悲哀?”
“不。”她輕輕地笑了,“是仇恨。這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否則,我真不愿意活在這個如此丑陋的世界。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