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
老太太也看出她的態度了,知道她肯定是怨上他們裴家了。
但這么大的事,要是她,她也沒辦法不去怨的。
還是一臉慈和的上前兩步,握住了她的手。
溫柔又歉然地開口,“今天我帶著阿昱,阿綏他們來,是想親自和你,你父親道個歉,昨天是阿昱母親魔怔了,讓你父親受難了,實在是對不住。”
“本來應該上午來的,但上午要把阿昱他母親送出國的事情,事情就這樣耽擱了,拖到現在才來,對不住,對不住。”
她語氣雖然有些急,是擔憂和關心所致,但也帶著一貫親昵的慈和,“笙笙,你父親怎么樣了?醫生怎么說的?”
崔雪蘅被送出國了?
孟笙愣了下,抓住這番話里的重點,心里卻震驚不已。
她實在沒想到裴家會這么果斷,就這么把人送出國了。
難道……是為了保護?
保護崔雪蘅,怕他們孟家追究這件事情?
她其實都沒來得及去思考應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去對待裴家和裴綏。
剛剛表現出來的淡漠和疏離,是出自一種本能。
因為心中那絲隔閡而起。
此刻面對老太太這番情真意切,真誠又關切的樣子,她無所適從的抿了下唇。
她對裴老太太也是很敬重的。
尤其是那天在裴家的壽辰宴上,老太太面子里子都給她了,對她也是面面俱到,處處都隱含關心,連見面禮都給得特別重。
可這些不能和他父親的命比。
誰都沒有她的家人重要。
孟笙看了眼裴綏,與他的目光相接了兩秒,便緩緩移開了,把手從老太太手中抽了回來。
面容平靜,沒有那副怨恨憤怒的樣子,頂多就是有些淡漠。
從一米的距離感,一下拉遠了上百米,乃至上千米。
“我爸昨天下午四點多醒來了,醫生診斷nihss為1分,有中風的癥狀,恢復起來不難,但以后是不能再受一點刺激了。”
她聲音平靜,沒什么波瀾,但垂在身側握緊的拳頭卻實在出賣了她。
她此刻的情緒并沒有那么平靜。
她父親的癌癥手術后,現在本來就在康復期了,什么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偏偏……
若說她一點都不怨恨崔雪蘅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會不怨?怎么會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