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見沈陌笑容燦爛,似乎是過于熱情,心中覺得奇怪。
不過既然沈小將軍要同他喝酒,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甚好,既然來了羨陽城,我做東,請沈小將軍喝好酒。”
“好說!”
沈陌心里樂呵得不行,昨夜燕行川竟然能做出夜探香閨這種事,定然是對這崔六娘不是一般的在意。
他這人沒什么優點,就是機靈,既然王都那么在意了,可不能將人家當成什么王后,要當成王的妻子敬著,這未來大舅兄,能打好關系最好。
沈陌與崔景一路談著羨陽城美酒往里走去,崔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崔三爺也是面露沉思,眼里的精光一閃一閃的。
一行人進了雅園的主院牡丹堂,便見燕行川正坐在一棵西府海棠樹下喝茶。
三月春,牡丹未開,倒是這一株西府海棠開得正妍,花兒朵朵簇在枝頭,紅中帶粉,粉中透白,風吹過,花柄輕顫,嬌俏婀娜,裊裊風流。
那青年身著一襲織金邊水鱗紋月白圓領大袖長袍,頭戴玉冠束發,此時他端坐于海棠樹下石桌旁,手中持茶盞,矜貴高雅之余,卻又有著不可侵犯的威儀冷肅,端的是云上仙君,神君在世。
崔景與崔三爺看過一身盔甲的燕行川,那如同昭陽烈日,帶著戰場的肅殺凌厲,冷漠攝人,叫人臣服膜拜。
這月白的一身,委實是令人大為震撼。
崔夫人同樣也震撼,大約是想不到這世間上還有如此神駿無雙,又矜貴卓越的郎君,將來還能登臨帝座,居山河最高位,指點江山萬里。
也難怪崔妘對他如此癡狂瘋如魔,非要嫁予他為妻。
“咳!”沈陌輕咳了一聲,三人回神,然后上前去行禮。
“今日這海棠花開得好,幾位便與本王賞一賞這海棠花吧。”若是以前的燕行川,瞧著崔氏自己窩里斗,將事情搞得亂糟糟的,他定然不會有什么耐心去管。
便是念著崔氏一族獻上平州有功,那也讓他們自己斗完了,將他這未來王后選出來,他依照諾來娶。
只是想到某個人,他又不得不多花一些心思。
“是。”
有親衛隨侍抬來了桌椅,送上熱茶,請眾人坐下說話。
崔三爺是最為善談老道之人,坐下之后便夸:“先前便聽人傳,說燕城王豐神俊朗,威儀不凡,此次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崔氏一族愿為王效犬馬之勞,但凡有令,莫敢不從。”
這一上來說的就是效忠的話,就算燕行川不愛聽這些奉承的話,但也絕對不會有不喜。
燕行川道:“崔氏的忠心,本王自然清楚,日后有許多要用到崔氏的地方,到時候也請崔氏盡心,辦好自己的差事,本王也絕不虧待。”
“我等聽從王命。”
燕行川嗯了一聲:“那兩封名帖之事,你們查得如何了?”
崔夫人如坐針氈,聞忙是起身斂衽跪下:“王恕罪,此事都是臣婦與臣婦之女四娘的錯,四娘愛慕王已久,心心念念的便是嫁予王為妻,但她身子不好,故而才動了送陪嫁媵妾的主意。”
“六娘乃是崔氏二房嫡女,在崔氏之中,身份尤其尊貴,如此,將四娘與六娘嫁過去,才算是配得上王。”
“臣婦心疼女兒,一時糊涂,這才做下錯事,鬧出了后來的種種,令崔氏不寧,令王心煩,臣婦是罪該萬死。”
崔夫人在崔氏族人面前不敢承認,都把事情推給了崔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