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軒三樓,徐行看蕭峙側臉陰沉,不由得打趣道:“有什么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蕭峙目睹著晚棠從一開始的半推半就,到后來的全力反抗,冷笑道:“吃著碗里看著鍋里,這種女子有什么值得憐惜的。”
徐行嘴角的笑容僵住:“我說過珍娘不是這種人,她既然已經嫁人,便會對她夫君一心一意。是我聽說她夫君知曉了我和她之前的糾葛,誤會于她,我這才主動想幫她澄清,誰知道最后會變成這樣?”
蕭峙看晚棠朝這邊看過來,咬牙切齒道:“惺惺作態,水性楊花。”
徐行激動地站起身:“不許侮辱珍娘!你怎得也如此不明事理!你母親明日生辰,這是賀儀,我便不來瞎湊熱鬧了!”
蕭峙依舊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這會兒晚棠已經從蕭予玦懷里逃脫,狼狽地跑去了他看不見的地方。
樓梯處傳來兵荒馬亂的聲音。
蕭峙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徐行正拄著拐下樓。
明日老夫人四十五歲生辰,早就定好了在侯府辦家宴,徐行作為蕭峙的摯友,是唯一受邀的賓客。如今他聲名狼藉,很識趣地不想過來惹老侯爺老夫人不快,這才提前送來賀儀。
蕭峙抬手敲敲腦袋,頭疼不已地追過去……
蕭峙澆滅徐行的怒火,再回梅園已經是一個時辰后。
看到晚棠魂不守舍地候在院子里,他視若無睹,冷著臉從她身邊經過。
“侯爺!奴、奴婢見過侯爺!”晚棠很確定剛才那一幕被蕭峙看了個正著,也顧不得咬了蕭予玦那一口會有什么后果,更顧不得回錦繡苑,就這樣失魂落魄地在梅園里等著蕭峙。
蕭峙沒搭理,繼續往前走。
晚棠不安地追上去,紋銀腕釧上的鈴鐺不合時宜地響著。
叮鈴鈴,叮鈴鈴,十分地清脆悅耳。
蕭峙冷不丁停下,回頭看向晚棠的左手腕。
晚棠追得緊,沒有料到蕭峙會突然停下,險些撞上他的后背。她膽顫心驚地抬眸看了一眼,沿著蕭峙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左手腕。
看到鈴鐺露出來,她下意識扯扯袖口,把腕釧遮得嚴嚴實實。
正經人家的女子不會戴這種鈴鐺,勾欄瓦舍的才會戴著助興,晚棠眼下覺得十分窘迫羞愧。
蕭峙磨磨牙:“本侯看你不該叫晚棠,應該叫秋高。”真是把他氣爽了,這種東西,還當成珍寶不成?
一個丫鬟,他沒指望她能聽懂,偏偏晚棠聽懂了。
只見她忽然擼起左邊袖口,露出那只腕釧,手背上被刮蹭的紅痕映入眼簾。
她也不清楚蕭峙生氣的緣由,可她不敢說蕭予玦的壞話。他是蕭峙的繼子,而她區區一個丫鬟,孰輕孰重,她分得很清。
告狀說蕭予玦輕薄她、糾纏她嗎?萬一蕭峙說一句她本就是他房里的人,那她所有的圖謀就會變成竹籃打水。
所以她一聲不吭,發了狠地把那只腕釧硬生生扯下來,導致手背上的紅痕破了皮,瞬間滲出一串血珠子。
蕭峙瞳孔一縮。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