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安百口莫辯,等兩位族老罵累了才沉聲道:“你們從何聽來這些謠?”
“謠?”其中一位族老錯愕地瞪大眼。
另一個族老歇息片刻,繼續罵:“你自個出去聽聽外面都傳成什么樣了?一口吃不成個胖子,你才到承州,還沒站穩腳跟,還想兩頭吊著?”
秦仲安早就沒了堅持選擇謝家的勇氣,不情愿道:“謠!都是謠!我會徹查此事!秦家已經收了武安侯的禮,自然只和武安侯府結親。”
兩位族老當面聽到秦仲安這么說,便也放了心。
倆人又叮囑他不能欺負三房孤女,狠狠夸了武安侯一番,連一口茶都沒心思喝,便又離開了。
秦仲安臉色鐵青,今日這一出攪得他措手不及。
想到不日就要面對謝國公府的狂風暴雨,他腦子便開始刺痛。
緩了片刻,他叫來心腹:“來人,去查查兩位族老為何忽然造訪。”
“奴才適才打聽了下,聽說武安侯一大早便去拜訪過他們。”
秦仲安猛地瞪大眼:“什么?蕭侯才來承州沒幾日,連他們都打聽清楚了?”
二夫人也聽得惴惴不安:“武安侯瞧著很是謙遜有禮,怎得背地里動手腳?”
小廝又道:“武安侯聽到外面傳聞,以為二爺偷偷地給二姑娘許了兩家人,攜禮上門,請族老幫忙主持公道。蕭侯還說愿以正妻之位聘娶二姑娘,以平息如今的流蜚語,挽住秦家仁德之名聲。”
秦仲安隱隱感覺一夜之間發酵起來的流,和看似謙遜儒雅的武安侯大有關系。
他聽得冷汗連連,原以為一介武夫而已,應當是直腸子,沒想到鬼點子這么多。
不過眼下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做好抉擇。
秦仲安抹一把臉,深吸一口氣,這才掛上笑容返回前廳。
看到大房夫婦正和武安侯談笑風生,秦仲安夫婦一改此前的疏離,熱情洋溢地招呼起江嬤嬤和蕭峙;蕭峙也不落井下石,恢復了謙和模樣。
兩家痛痛快快地把親事定下,之后三書六禮挨個走流程便可。
晚棠懸了這么久的心,踏踏實實地落下。
江嬤嬤臨走前,拉著晚棠的手笑道:“聽說承州的南無寺很靈驗,明日二姑娘能不能陪老身去上香?”
晚棠側眸看向大夫人,見大夫人點頭,便笑著應下。
二夫人心頭憋悶。
早知道是今日這樣的結局,她之前就不會做惡人。
蕭峙扶著江嬤嬤離開時,晚棠也和大夫人一起回了內宅,恰好看到瘋瘋癲癲的趙氏不知何時來了養心齋。
試圖把她拽走的丫鬟婆子,相繼被她推進池子里,滿池子的錦鯉都在撲騰。
滿院子的丫鬟都在驚呼,雜亂地左堵右追,趙氏嘻嘻哈哈傻笑著,仿佛在和丫鬟們玩耍,好不開懷。
大夫人疾聲厲色道:“還不把人送回去!你們怎么看顧的?”
晚棠朝阿軻阿瞞使了眼色,兩個身手靈活的小丫頭可不像秦家丫鬟們束手束腳,上前就絆趙氏,趁著她摔了個狗啃泥,一屁股坐到她背上把人困住,再由幾個粗壯婆子押走。
晚棠疑竇叢生:“二祖母由何人看管?倘若剛剛沖進屋子折騰,祖母哪里遭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