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老夫人和蕭峙分開后,嘴角的笑容便垮了下去:“孩子還沒生,便迫著我兒起誓不納妾。我當她懂事,原來在我跟前都是演的。”
莊嬤嬤往兩邊瞅瞅,壓低聲音哄:“老夫人切莫瞎想,侯爺和夫人感情好,才能多為侯府添丁。”
“若添的是女孩呢?”老夫人憂心,“蕭家如今子嗣單薄,別家府邸正妻有喜后,都會識趣地給丈夫張羅納妾,她倒好,善妒得理直氣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若不是念著兒媳婦之前養胎辛苦,她早就往梅園塞妾了。
莊嬤嬤不滿地嘀咕了聲:“老夫人日后還是少跟裴家老夫人走動吧。”
老夫人納悶:“怎么說?”
莊嬤嬤被問得腦子發昏。
還不是因為裴家老夫人也是個拎不清的?凈出餿主意?
好端端的,非要獻寶似的給老夫人提供一個生男的偏方,還說自己和幾個兒媳婦都是吃這偏方生出來的男孩。
莊嬤嬤不敢明說,裴家男人多是多,卻沒幾個中用的,這偏方怕不是專養傻子。
偏生她家老夫人如今越發糊涂,竟還信了。
這不,一早便熬了偏方,巴巴兒地送過來。
莊嬤嬤哪兒敢讓新夫人喝那種來歷不明的東西,也不敢忤逆老夫人,只能親自熬藥時,偷偷將方子換了,送去梅園的是最普通的解暑湯藥。
否則她若勸不住老夫人做傻事,她在武安侯府這份鐵飯碗也要不保……
蕭峙到衛所沒多久,便坐不住了。
晚棠跟他說的那些,不足以讓她昨晚舉止失態。她擅庖廚,昨晚那藥膳做得可是齁閑。
蕭峙很快意識到,他家夫人跟他撒謊了。
閆闖沖進蕭峙的營房,跟他匯報事情:“昨晚宵禁后,我手下中郎將巡夜時,在朱雀街發現可疑之人……活捉兩人,射死一人。”
蕭峙:“審出結果了?”
“還沒,不過他們……”閆闖是右金吾衛大將軍,他右衛捉到的人,自然右衛審。可他腦瓜沒有左衛大將軍戴向鼎好使,他寧可來找蕭峙求助,也不想被左衛們笑話。
蕭峙不耐煩地擺擺手,起身就往外走:“本指揮使今日有要事,你有事跟戴將軍一起商議。”
“指揮使,不是,我……”閆闖看他背影匆匆,嘀咕道,“家都抄完了,宮里也沒來人,什么事情這么急?”
蕭峙離開衛所后,便差人去請謝彥塵。
他實在猜不透謝彥塵跟晚棠說了些什么,值得生死與共過的晚棠跟他撒謊。
他足足吃了三盞茶,謝彥塵才悠哉游哉地過來。
看到蕭峙,謝彥塵斂起以前的囂張姿態,恭恭敬敬地朝他作揖見禮:“蕭太師,這廂有禮了。”
蕭峙看他裝模作樣,譏誚地扯扯嘴角。
蕭峙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錯了,忽然掏出一把匕首,當著謝彥塵的面開始把玩。
他掃了一眼謝彥塵的打扮。
一身淡雅的天青色,袍子上繡的是風雅山水畫,縹緲綽約;腰束玉帶,手執紙扇,扇上不知誰人題寫了一首詩,筆跡瀟灑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