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小皇帝長期睡不好覺,患上了不寐之癥。
得位不正的傳愈演愈烈,他一怒之下讓皇城司強力鎮壓,造謠之人可就地正法。
陸靖帶著皇城司的好手已經離京,如今皇城司由劉進推舉的黃副使統領。
此人手段狠厲,當眾割了十幾個百姓的舌頭后,京城百姓人心惶惶,都漸漸閉了嘴,再也不敢議論那幾句“神諭”。
武安侯府的老夫人和江嬤嬤接連請了幾次旨意,想進宮見太皇太后。
小皇帝煩不勝煩,終于聽從劉進的建議,決定給蕭予玦定罪,以堵住悠悠眾口。
這一日,老侯爺被宣召進宮,小皇帝當著他的面給蕭予玦定了罪。
反逆罪,是本該連坐的重罪。
但是小皇帝并沒有連坐武安侯府,而是連坐了何錦年何錦易倆兄弟。
劉進:“……”
何錦易是他的人,他得保。
“陛下,若不是何家兩兄弟指認蕭予玦,蕭予玦還不肯承認……”
老侯爺一聽這話,急了,怒目圓瞪:“他們既然早就發現玉佩上有字,為何不早日報官?他們就是心存包庇之意,否則那些字怎么可能宣揚開?玦哥兒那腦子根本想不到那些話,指不定就是被何錦年他們挑唆的!”
蕭予玦一直在闖禍,老侯爺這次也沒心思再護他。
小皇帝渾身戾氣,一雙眼赤紅如血,聽完老侯爺的話后點了下頭。
劉進想進讒:“那玉佩是蕭家的傳家寶,好端端刻了那些字,莫不是有人想用它拿捏陛下,永保侯府興盛?”
他暗搓搓地把矛頭指向蕭峙。
老侯爺暴跳如雷,指著劉進的鼻子大罵:“京兆府已經查明,蕭家其他一樣的玉佩沒有刻字。劉公如此針對武安侯府是何意?我兒為大靖死了兩個,還有一個正在與淮王拼殺,豈容你信口雌黃!”
“可是蕭予玦到底從何處得知那四句話?莫不是有人慫恿他……”
小皇帝嘴角浮起陰鷙的笑容。
他覺得劉進今日腦子進水了,淮王未滅,蕭太師還在外征戰,他此時還能誅蕭太師的九族不成?
察覺到小皇帝的不悅,劉進閉上嘴巴。
他只是覺得只懲治蕭予玦一個人,太不公平!
“來人,傳朕旨意!判蕭予玦反逆罪,何錦年何錦易二人包庇縱容,致使謠四散,一起連坐!朕皇恩浩蕩,看在蕭太師忠心護國的份上,判其流放三千里!”
老侯爺見此事并沒有牽累武安侯府,沒什么意見。
劉進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氣得只能暗中捏拳頭……
何宅,何錦年正在準備另娶之事。
武安侯府出事后,他去何錦易家中吃了兩次酒,看上了他妻子的表妹。
家世不顯赫,但勝在溫柔小意。
何錦年如今也不挑剔了,家中兩個小娃就知道哭哭哭,再娶個妻除了能照料孩子,還能帶著嫁妝幫他解燃眉之急——家中開支。
秦姝主仆一直沒有離京,秦姝每日都去武安侯府詢問晚棠有沒有被救回,然后再往何宅跑。
今日看到何家小廝準備的紅綢紅花,眼睛無此刺痛。
金蟬看她又要哭,低聲勸道:“大姑娘別哭了,這種混賬不值得您掉眼淚,江嬤嬤不是說了嗎?他娶的不是新歡,那是替死鬼。”
秦姝搖搖頭:“我才不是為了他掉眼淚,我是心疼孩子。倘若他的新妻對孩子們不好,那他們……多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