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很快趕過來,一番望聞問切后得出結論:“姨娘腦子內有瘀堵,得了失魂之癥,便是常所說的失憶。”
謝彥塵哂笑一聲,朝府醫擺擺手。
翻箱倒柜的丫鬟婆子們也終于找到了那張貼在白紙上的紅紙片,她們幾乎都不認字,并不知道上面寫的什么。
謝彥塵接到手里一看,上面依稀可辨別出謝字和塵字,壓根沒有太師夫人的名諱。
謝彥塵氣笑了。
他揮退下人,抖抖手里那張酸臭的東西:“你便是拿著這東西,忽悠我和二哥,入了謝家門?”
祁瑤仍舊一臉茫然:“那是什么?你是誰?”
謝彥塵哂笑:“怎么,你想學太師夫人‘失憶’?”
姐姐是真失憶,她祁瑤算什么東西,連這種事也敢學?
藏奸賣俏的惡心玩意兒!
祁瑤目光遲滯地看著他,腦子一陣陣鈍痛:“太師夫人又是誰?”
腦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掙脫牢籠,祁瑤捂著腦袋,痛苦地將額頭抵在膝蓋上。
謝彥塵沒有半分憐香惜玉,將手里那份完全沒有任何要挾性的婚書碎片一點點撕得更碎,隨手一拋,碎紙片洋洋灑灑地飄落到地上。
祁瑤眼角的余光瞥到地上的紙屑,腦子里又閃過幾個畫面,鈍痛加劇……
淮州,蕭峙收到淮王歸天的消息后,在紙上畫了一筆。
濃墨寫就的“五”字被劃去。
從一到十,還剩下四、七、九、十沒有劃。
初二看到那些數,挑挑眉頭:“趙頭已經就任,接下來應該讓他被誰‘拉攏’?”
四皇子譽王行事低調,七皇子、九皇子、十皇子都在京城,生活于小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趙馳風是新晉猛虎,哪位皇子這時候拉攏他,在小皇帝眼里便是心懷鬼胎之人。
蕭峙沉思片刻,把“七”圈出來:“便讓七皇子擔此大任吧。”
初二齜牙咧嘴地笑笑:“遵命!”
七皇子處境尷尬,還未到封王的年紀,先帝薨逝,小皇帝登基后,他也不宜繼續住在皇宮,于是便自請出宮居住。小皇帝便賜了他一座府邸,又賞了他一些內侍宮女和護衛。
看似體恤關心自家兄長,實則是在時刻監視。
以蕭峙和手下那些人的能耐,眼下便可成功攻進京城改朝換代,但他需要的是名正順。否則攻下京城,得到的也只會是“逆賊”之名。
他有妻有兒的,怎么可能讓蕭家背負這樣的名聲?
只要岳家還有男子,理論上,那個龍椅就輪不到蕭峙來坐。他得先借小皇帝的手,把那幾個皇子先搞定。
初七過來匯報火藥的事情,聽到只片語。
離開蕭峙的營帳后,一向沉默寡的他拉住初二:“這是要開始傷及無辜了?”
初二側眸看他:“姓岳的,一個都不無辜。自古以來,改朝換代哪有不流血的?”
初二一聽是要朝皇家人下手,沒了意見。
他們玩弄百姓性命,確實死有余辜。
當初為蕭老將軍討公道時,侯爺刻意沒有扯出魏家,是因為魏家的事情后面有安排。
蘇后為了一己之私,將虐殺的罪名扣在胡人身上,激得胡人瘋狂進犯。當年若不是蕭老將軍帶著兩個孫子鎮壓,邊疆不知會亂成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