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靜靜地盯著呂姑姑看,一聲不吭。
過了一會兒,呂姑姑心里發毛,結結巴巴道:“老奴……老奴知道夫人行事有分寸,怪老奴多嘴了,請夫人莫要與老奴一般見識。”
晚棠云淡風輕地收回目光,語氣淡淡的:“夫君若當真看上了哪個,納回去便是。”
嘴里這么說,心頭還是刺痛了下。
理智上,她是相信蕭峙的,可今日所見,樣樣叫人不踏實。
呂姑姑她們都未用膳,晚棠讓她們坐下一起吃。
幾人吃完,蕭峙那邊也把事情談完了。
晚棠面色如常,看到蕭峙后便溫順地走到他身邊,扶他胳膊。
蕭峙看她這樣,心里發緊。
他不喜歡她這樣聽話,耍小脾氣的時候才是真實的她。她掛著這種假笑時,心里不知在默默承受著什么情緒。
章知府贊了一籮筐的“舉案齊眉、伉儷情深”等美話,晚棠噙著笑,大大方方回應。
蕭峙一直垂眸盯著晚棠,對章知府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馬車小,蕭峙跟在晚棠身后一起擠上去。
蕭峙一人抵得上呂姑姑和染秋兩個,長壽長腿無處安放,明明面對面坐著,他的腿卻碰到了晚棠的腿。
晚棠要往旁邊挪,蕭峙腿上用力,將她的腿困在自己兩個膝蓋間,動彈不得。
晚棠抬眸,失笑,看著他不說話。
蕭峙不像呂姑姑,他心里不發毛,因為不心虛。
良久,他還是敗下陣來:“別生氣了,我不知道章知府請了舞姬,你若不信可以問初二,有一個跳舞離得近,我還割斷她一截水袖……”
蕭峙不厭其煩,仔仔細細地把經過說給晚棠聽。
晚棠本就信他,聽完,心底蠢蠢欲動的不安便徹底消失了。
她這才道出自己的擔心:“夫君有應酬,我理解,你可知我歇息的屋子里是什么樣的擺設?”
她一一說完,問蕭峙:“你今日沒吃醉,明日呢?后日呢?”
“除了在你面前那次,我不會允許自己醉在外面。”蕭峙話說得很滿,即便是那次,若不是為了讓她查驗,他也不必喝醉。
往事突襲,晚棠想起自己在他醉后做的事,一股氣血洶涌地沖到臉頰。
晚棠紅著臉低下頭:“我只是想告訴夫君,你哪日若動了納妾心思,實話告訴我便可……”
蕭峙看到她面紅耳赤地樣子,正歡喜,再聽到她“體貼”的語,所有的歡喜便都被煩躁淹沒了。
“告訴你?你想做什么?”
晚棠聽他聲音發冷,納悶地抬眸看了一眼。
她還沒氣,他怎么氣上了?
晚棠心里酸澀,卻還是賢惠大度道:“自然是幫你納妾,我不會拈酸吃醋,會讓她體面進門。”
話說完,晚棠一顆心都泡進了醋壇子。
她口是心非了,以前興許會時刻清醒,不知何時起,她竟變得把心都拴在蕭峙身上了。
蕭峙沉默半路,沒回應。
氣了半晌,又知道這樣解決不了事情,他便勾起晚棠的下巴,逼迫她看自己:“你身子還沒恢復,為夫不能碰你。為夫不是那等什么人都能下手的禽獸,除了你,我對其他女子沒興趣。”
晚棠臉上飄起紅霞:“啊……啊?”
好端端的,他怎么說起情話了?
蕭峙用另一只手戳她心口,怕戳痛她,沒用力,只戳到比此前更加綿軟的觸感,把他自己惹得一陣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