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閑知道自己是個魚餌,拼命想給來人暗示。
只是他如今已經不能自理,話都說不了,除了“嗚嗚嗚”別無他法。
就在那倆人離他只剩下半丈遠時,初四忽然帶人圍住了他們。
初四幾乎眨眼便來到高閑身邊,佯裝認真地聽高閑說話,然后一臉嚴肅道:“高總管說他們倆也是倭國余孽?好的,我明白了,定不讓他們傷您分毫!”
那倆人聞,臉色大變,憤怒地瞪向高閑。
高閑有苦說不出,搖頭都搖不起來:“嗚嗚!”
“上!殺倭賊!”初四一聲令下,他帶來的人便一窩蜂沖過去。
高閑眼睜睜看著這場廝殺,原本還想著新帝會留活口審問,他琢磨著怎么救人。
下一刻,那倆人都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瞪著他,眼神定格在想要將高閑抽筋拆骨的憤恨中。
高閑絕望地咬住自己舌頭,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初四掃一眼院子:“陛下讓咱們保護高總管,看到倭賊格殺勿論!”
很快便有人拖走了那倆人,搜身查找。
初四又喚人將院子打掃干凈,這才來到高閑身邊:“高總管莫急,那些想來找你晦氣的,我會一個個當著你的面殺掉。陛下說了,這幫倭賊奸詐,不必再留活口審訊,確定好身份便可格殺勿論。”
這是這個院子里的規矩,自然不是整個大靖國的規矩。
高閑抽搐著,憤恨地看向初四。
初四哂然一笑,彎腰湊近高閑的耳,氣死人不償命道:“還不是因為高總管嘴巴硬,陛下這才覺得沒必要留活口,否則他們還沒死呢。”
高閑嘴角溢出血沫子。
他氣得咬破了自己舌頭……
傍晚時分,京城之外的桃花溝,一個老翁扛著農具背著背簍,佝僂著腰回家。
路上遇到同村之人,他只微微抬眼點一下頭。
馮家父子也剛從外面回來,看到老翁,馮大郎禮貌地跟他打招呼:“張伯回來了?”
被喚作張伯的老翁咧嘴笑笑,艱難地要脫背簍。
馮大郎看他動作不利索,上前幫忙。
張伯從背簍里拎出一只山雞,往馮大郎手里塞:“啊啊……”
竟是要送給馮大郎。
馮大郎推辭再三,最后還是馮父發了話:“收著吧,你張伯做的飯那叫一個……待會兒叫你媳婦兒燒了,給張伯端一碗。”
馮大郎想到張伯燒的飯菜,不是黑乎乎便是生的,河里撈出來的魚都能切片,隨便蘸點兒鹽巴、辣椒什么的吃下去,頓時不再推辭了。
他把馮父的話跟張伯轉述一遍后,張伯點點頭,繼續往前走了。
馮大郎拎著山雞回院子,父子倆嘆息:“老張也是個可憐人,五年前老伴兒失足墜崖,找到的時候只剩下一堆骨頭了。”
“從那以后他便不說話了,兒子也生了場大病,整天病蔫蔫地躺在家里,老張每日東奔西跑地忙活,五年了,都沒湊夠銀子給他兒看病。”
他們這些泥腿子出身的人,各有各的苦。
馮大郎心軟,聽到馮父如此感慨,猶豫地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