牰所以他們已經將手里有百姓活口之事宣揚出去,也將只想見朕一面的意愿宣揚了出去?”聰明如蕭峙,怎會猜不到倭國余孽的意圖。
他們復國無望,如今只能想法子來殺他這個滅國仇人。
錢滿堂和祁琮對視一眼,不敢回應。
豈止宣揚了出去,他們對老百姓只說想見新帝,可憐巴巴地再三保證不會傷害新帝,不少心軟的老百姓竟然都信了。
畢竟被倭國人抓的也是老百姓,他們更能同情自己的階層。
“陛下萬萬不能開此等先例,否則日后敵國都會想法子活捉大靖百姓,嚷著讓陛下涉險!”祁琮對新帝是欣賞的、感激的。
嘉裕公主此前被冤枉,明明可謂人證確鑿,新帝卻能理智地不予以任何處罰。
如今便是心高氣傲的嘉裕公主,提起新帝都會忍不住先夸一番。
蕭峙扶起二人:“朕自有主意。膽敢找上朕,他們是嫌命長了,送他們去見閻王便是。”
說著勾了勾唇,雙眸卻泛起冷意,殺氣迅速在眼底泛濫。
“夏統領!”
“臣在!”
“你即刻帶一千精兵,喬裝打扮,以百姓身份出城,朕命你兩日之內探清桃花溝周圍敵情!”
“臣遵旨!”初二皺了下眉頭,領旨退下。
蕭峙又看向錢滿堂:“錢財動向可查出問題?倭賊在其他地方可有窩藏地點?”
錢滿堂揩了一把汗,這是一項巨大的差事,短期內根本查不清楚。
“仔細查,不可懈怠。”蕭峙擔心的并不是桃花溝那點兒倭賊,他擔心大靖內部已經被蟲蟻蛀空。
倭國人野心勃勃,確實可惡,可倘若大靖邊關那些官員沒有問題,能為國為民,大靖便不可能潛伏這么多倭賊。
“宣中書令、御史大夫、大理寺卿……”
晚棠站在暖閣的門后,聽到蕭峙一口氣都來不及喘,一個接一個地跟大臣們議事,心里早已經猜到了蕭峙的決策。
蕭峙的午膳到底沒能吃,一直忙到晚膳時分。
晚棠也在暖閣里候了整整一下午。
等蕭峙想起她,看到早已冷透的午膳,他心疼地責備道:“皇后怎得自己不吃?”
晚棠揮退暖閣里的內侍和宮女,待只剩下他們二人,她才紅著眼眶看蕭峙:“陛下有何打算?”
一雙眼睜得很大,清澈到蕭峙能從她眼里看到自己。
蕭峙受不了這樣的眼神,大手覆上她的額頭,往下輕拂,捂住她雙眸:“未能繳清倭賊,一直是朕心里最大的遺憾。”
斬草要除根,倭國這樣理所當然想侵占大靖的,站在大靖子民的角度,沒有留他們活口的必要。
蕭峙掌心碰到一抹濕潤。
他慌忙拿開手,看到晚棠眼角掛著淚,無奈道:“怎得就哭了?為夫只是去剿倭賊,又不是去送……”
晚棠捂住他的嘴,不想聽到最后一個“死”字:“他們恨你入骨,定會設下層層陷阱,不會讓你活著回來的。陛下別去了好不好?”
百姓的命確實是命,可憑什么相信倭賊?
憑什么相信蕭峙去了,他們就會放掉那些無辜的老百姓?
憑什么相信他們只是想跟新帝討要一個庇身之所,焉知這不是一個引誘新帝過去的借口?
蕭峙垂眸看著晚棠,半晌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