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書雅每舀一勺,都將之吹涼,然后再喂到徐行嘴邊,神情認真且專注,時不時還要問一句:“燙不燙?”
徐行原本四處閃躲的視線,不知不覺中落在她臉上。
她一說話,他的目光便被那雙紅唇吸引,想到在百草堂的深吻。
鄭書雅早就察覺到他在盯著自己,故作輕松,沒敢抬眼看。她擔心一撞上他的視線,他便又冷漠地看向別處。
不過她的臉頰輕松不了,在徐行的注視下,一點點紅成了朝霞。
徐行吃力地抬起手,探她額頭:“你也淋了雨,可有哪里不適?”
鄭書雅僵住,心頭輕顫:“我……我沒事。”
“那你……”徐行剛想問她的臉怎么如此之紅,想到她曾經兇巴巴地回答“臉紅”二字,他咽下了后話。
所以她是在害羞?
一碗藥,鄭書雅足足喂了一刻鐘。
徐行喝完,鄭書雅才問他苦不苦:“我找她們要點兒蜜餞。”
徐行拽了她一下:“不必,今日這藥不苦。”好像還有點回甘。
鄭書雅狐疑地皺起臉,僅僅是嗅幾下,她都感覺苦澀難,真的不苦?
不一會兒,幾名內侍帶著皇后給鄭書雅的賞賜以及徐行的藥,將二人送回了徐府。
雨后初霽,鄭書雅扶著徐行進府時,天邊掛起一道彩虹,璀璨奪目。
鄭書雅只顧著低頭看路,扶穩徐行,沒注意到。
徐行垂眸看她沒抬頭,頓住腳。
鄭書雅疑惑地抬眸看他:“是不是累了?管家剛剛叫人去抬轎椅了。”
徐行指了指天空,鄭書雅卻只看著他,揣測他的意思:“渴了?”
徐行哭笑不得,索性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轉頭看彩虹。
“雨霽彩……”
“雨霽彩虹臥,半夜水明樓。”
倆人幾乎同時開口,徐行聽到鄭書雅的聲音后,便緩緩咽下后話。
鄭書雅詫異地將兩句背完,扭頭看向徐行,眼底一片驚艷。他不是不學無術的紈绔,他醫術高超、品性良善,還滿腹經綸!
鄭書雅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有多片面,不過一句詩,她便認定了徐行滿腹經綸。
涼風習習,空氣清新,倆人在游廊里看了許久彩虹。
倆人剛回到自家小院,鄭書雅便把阿黎喚到跟前:“馬上準備熱水,徐郎需要泡熱浴。”
回屋后,她將徐行扶到床榻邊坐好,柔聲道:“你別急著睡,淋過雨,先泡一泡再休息。我讓人再去熬一劑藥,泡完浴便喝。可有什么想吃的?你午膳還沒吃……”
徐行盯著喋喋不休的鄭書雅,心底忽然生出一股不舍。
以前他努力爭取迎娶珍娘的機會時,珍娘因為種種原因,放棄了他;他滿懷期待娶了妻,鄭書雅卻在新婚夜便放棄了他。
他不敢再主動,不敢再掏心掏肺地爭取鄭書雅的真心,害怕再次被放棄。
可眼下看到她忙前忙后地照顧他,他忽然舍不得放手了。
他是不是也可以再努力一次,厚著臉皮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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