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霽彩虹臥,半夜水明樓。
雨停后彩虹橫臥天邊,夜半時分,水邊樓閣燈火通明,很美的兩句詩。
鄭書雅很喜歡這個院名,不過她撇撇嘴:“多少有些文不對題,咱們院子里又沒有樓閣。”
徐行聽她下意識便說了“咱們”二字,心里甜滋滋的,看著她的眼神都比之前寵溺了兩分:“你若喜歡,可以建一座。西北角不是有個小池塘嗎?可以在旁邊建一座小閣樓。”
鄭書雅詫異地看進他那雙招搖的眼眸中:“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太任性了些?”
“我這些年也攢下不少錢,不動公中的銀錢便好。”徐行的語氣越發溫柔。
鄭書雅因為喜悅,一雙眼里似乎綴了星子,越發璀璨:“可是……建樓閣需要不少銀錢。”
她是新嫁娘,即便心里歡喜,也不想如此大動干戈,若是被鄭徐兩府的長輩們一致討伐,她可承受不住。
徐行挑眉,甚是驕傲道:“我自己賺的銀子,建兩座樓閣也綽綽有余。”
一副你不要小看我的模樣。
鄭書雅“噗嗤”一聲笑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徐行如此自負的神色。她此前還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他的性子一點兒都不沉悶。
她一笑,眼尾的淚痣便跟著輕輕晃動,風情又嫵媚。
徐行呼吸發緊,有一瞬間想吻她。
他急忙別開眼,專心用膳。
等控制好心緒,他才出聲道:“所以,院子更名水明樓,你意下如何?”
“好,聽你的,我喜歡這個名兒。”鄭書雅歪著腦袋,明眸青睞地看著徐行。
徐行的呼吸再度發緊:“如此甚好,建樓閣之事,我會親自與母親說。樓閣是我想建的,與你無關,母親若問,你便說是我覺得書房太小,想建樓閣放藏書。”
鄭書雅心弦被撥動了下:“這……日后若并不是用來放藏書……”
徐行放下銀箸,戳了戳她眉心:“年歲比我小,怎么活得比我還迂腐?等建好了,到底做何用自然由咱們說了算。”
他暗戳戳地學了“咱們”二字,嘴角都跟著這倆字揚起。
鄭書雅沒聽出哪里不對勁,只覺得有種被珍重的感覺。
未出嫁時,父母便是再寵她,也不會因為她一句話便要建樓閣。
徐行非但要建,還把事情攬他自己身上,顯然是不想讓她被長輩們說叨。
徐行受不了她的凝視,他風寒未愈呢。
用完早膳,他給鄭書雅把了個脈,還好,暫時沒有被他傳染。
鄭書雅如今習慣了跟他有肢體接觸,把一下脈自然不可能害羞。她收回手腕,將袖口整理好,仰頭看過去:“今日精神如何?”
徐行莞爾:“你可有工夫?”
鄭書雅哭笑不得。
她如今有的就是工夫,這還用問嗎:“匾額怎么弄?”
徐行看她與自己心有靈犀,心里又多了一分甜:“我正想你與我一起重新寫匾額。”
鄭書雅這下眼睛更亮了,指指自己的臉:“你是說我也可以寫?我真的可以寫嗎?”
徐行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頭:“可以,咱們一起寫。”
他從來沒有哪一日,對“咱們”二字如此上癮,一聽到這倆字,便能讓他愉悅。
鄭書雅身子微僵,感受著腦袋上那只大手。
難以喻的酥意從頭頂往下蔓延,她的心肝兒都跟著顫了顫,忽然便害羞得不敢看徐行了。她嬌羞的同時,忍不住又心生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