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早就被許父許母揮退,許寶箏被許母拽在身邊,茫然地聽著這一切,仿佛在聽別人的故事。
許母看到她清澈的雙眸,心里直泛酸:“徐太醫,她失憶次數多了,日后會不會影響心智?”
徐行也沒接觸過這樣的病癥,剛想說未必,側眸看到陸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便識趣地改了口:“很可能會。”
桌下,陸靖聽到這個回答,一腳踩過去。
徐行腳上傳來痛意,難以置信地瞪陸靖。
陸靖不愿聽到一絲絲許寶箏會不好的字眼,咬牙切齒道:“徐太醫此前……”
徐行冷笑著打斷他的話:“所以許夫人的病癥需要盡快醫治,眼下既然還沒找到合適的法子,我有一計,不過陸指揮使庶務繁忙,只怕不得空幫忙,不如另找……”
陸靖若無其事地拿開腳,徐行腳上的痛意消失:“夫人的病最要緊,我會全力配合徐太醫。”
徐行扭頭看向許父許母,陸靖也小心翼翼地看向二老。
許父許母想拒絕,可堂堂太醫都這么說了,他們若為女兒好,自然不能搖頭。
許父沉重地點了一下頭:“不知徐太醫有何法子?”
徐行看一眼許寶箏:“許夫人可是累了?不如回去歇歇。”
許母明白這是要支走許寶箏,便帶著人先告辭了。
徐行這才跟許父和陸靖說了自己的主意:“我剛剛聽陸指揮使的意思,許夫人幾次失憶都碰到了腦袋,有時候只是輕輕撞了頭便如此。我提議原景重現,陸指揮使和許夫人將你們二人的過往再經歷一遍,興許能有幫助。”
陸靖黑曜石一般的瞳仁泛起光澤。
這個主意好,他也能趁機讓許寶箏再對自己心動一次。
只是……如今的許寶箏能配合嗎?
他從桌下碰了碰徐行的腳,想將之拱起來,讓徐行踩回自己一腳。徐行沒搭理他,警告他一眼,往旁邊挪了挪。
許父黑著臉直搖頭:“此法不可行,以前寶箏總追著他跑,他也不愛搭理寶箏。如今反過來了,我是沒法子讓寶箏主動再圍著他轉了。”
徐行眼皮一跳,忍著笑看向陸靖。
陸靖起身朝許父作揖:“還請岳父大人給我一個機會,這件事我會想法子。”
許父冷哼著扭頭不看他。
他才不信他家女兒如今還會把陸靖放在眼里,她回家數日,一次都沒念叨過陸靖……
徐行回徐府的半道上便開始思念鄭書雅了,離徐府越近,離鄭府越遠,他的心便越空。
剛剛嘲諷陸靖的那股勁兒也散了,他可算是明白陸靖為何在許家旁邊租個小院子了。
他也想在離鄭家近的地方,租個小院住。
好歹離鄭書雅近一點兒,萬一思念成災,他走兩步便可以登門造訪。
這么想著,他一回家便讓管家幫忙去找這樣的小院了。
他把藥箱交給小廝后,便去給父親母親請安,經過花廳才知道,昭明伯夫婦來了。
徐行不解地看向旁邊的丫鬟花枝:“他們來做什么?”
兩家親事明明已經取消。
花枝擠出一抹笑:“爺有些許日子沒回來了,想來不清楚,咱們二姑娘和楊家定了親,楊家急著把二姑娘娶過去呢。”
二姑娘也急著嫁。
徐行放松的心緒在這一刻又擰成團,堵在那里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