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平淡冷冽,沒有一絲溫度。
就那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銀發少年突然起身拿起微信,“小姐姐看我了,我去打個招呼。”
黎恩有些慌,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朝著站起來的人笑了笑,“你好。”
她一笑,眼眸彎下來。
極為驚艷。
“你好。”銀發少年伸手走過來,是要握手的姿勢,“小姐姐,可以加你微信……。”
身后的江妄慢悠悠站起身,身姿散漫地把他撞了出去。
銀發少年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趔趄好幾步。
沒眼力見。沒看到他花孔雀正開屏嗎?毀他形象。
不過他也敢怒不敢。
江妄這人帶著天生壓迫感,陰晴不定。仗義但是蔫壞!浪痞!邪勁!
不知道怎么?妄哥妄哥地叫著,總有點兒怕他。
江妄的眼神極為冷淡平靜地在她臉上掃了一圈,眼尾拖出淡淡的嘲諷和冷意。
他們儼然已經是陌生人。
江妄走到柜臺前點單,修長的身子靠在柜臺上,手指從上到下劃拉兩下,“都要。加薄荷糖漿。”
黎恩咬了咬唇角,離開。
出門時撞上了正要進門的趙朔宇。
他是江忘的死黨。
見證了她和江妄的瘋戀。
曾經多次要求讓他們的證婚人。
他們都是北水中學通一屆的學生。
當時趙朔宇有多支持他們在一起,現在就有多恨黎恩。
趙朔宇拿下嘴角叼著的煙,眸底的輕蔑和冷戾毫不遮掩,“呵。”
“是你啊。”
屋子里江妄低冷的聲音隔著珠簾砸入兩人耳朵里,“滾進來。”
江妄,他這兄弟就這么賤。
不管這個女人怎么傷他,連句重話也不舍得讓她聽。
趙朔宇咬了咬牙,把珠簾掀得飛起。
江妄的性子肆意張揚,愛恨分明。
愛的時侯轟轟烈烈。
恨起來,老死不相來往。
就算當初愛到拼命,現在的他們也回不去了。
就算當初纏綿激烈,如今也再無瓜葛,形通陌路。
耀眼的陽光刺穿她的心臟,裂開一層層傷疤。
她是沼澤里的淤泥,她的人生注定暗無天日,見不得這大好的陽光。
就算是泥濘,也得活。
黎恩抹掉眼角的淚,嘴角扯出生硬的笑,迎著陽光快步離開。
她要活,就只能放下過去。
淬毒酒吧。
黎恩換好工作服,看了眼時間,離著她上班時間還有一會兒。
她憑著記憶朝后門走去。
她第一天來這兒工作,讓調酒師,晚八點到十二點。
凌晨一點到四點,包廂推銷酒品。
這地方她熟,以前她經常跟著江妄來這兒玩。
高中翻墻逃課來這兒看他打碟,大學夜不歸宿陪他在這兒調酒。
調酒,她還是跟他學的。
黎恩記得一樓的走廊后面有一扇關著的后門。
以前,江妄喜歡把她抵在那扇門上,雙臂把她圈在懷里挑逗。每次他都是帶著一臉痞壞張揚的笑,渾話連篇地逗她。不把她逗得臉頰染粉,伸手打他,他絕不罷休。
每次她被逗惱了,他都會勒著腰把她抵在后門上,熱烈地吻。
直到她軟軟地靠在他懷中,他急促的呼吸纏著她的耳垂,浪蕩痞壞,“恩恩,我他媽怎么這么愛你。”
黎恩想得失神,不留神踢到了旁邊的小推車。
她抬頭下意識地望向后門的位置,心口一窒。
撞入眼簾的是那抹記憶猶新的身影。
江妄。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