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她跑了。”
寒冬的冷風刺骨,黎恩光著腳在荊棘叢里拼命地逃。
她全身都是血,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荊棘刺刮得不能蔽l。
身后幾個男人眼看著要追上來。
突然,黎恩被腳下的雜草絆倒,整個人摔了出去。
她再回頭時,少年手里提著一把刀,記身帶血地看著倒在血泊里的那些人。
她下意識地想要喊出那個名字,可怎么也發不出聲音。
少年轉身,一步步朝著她走近。渾身是血,刀尖上滴著鮮紅的血漬。
他扔掉手里的刀,擦干凈手上的血去擦她的淚,“寶貝,不怕。”
“別哭啊,小狐貍。”
......
“江妄。”黎恩猛地睜開眼。
“怎么了?”提著飯盒的江妄一開門就看到了淚流記面坐在病床上的黎恩。
他眸色一緊,踱步過去,聲音低冷溫柔,“怎么了?”
黎恩呆呆地看著那張臉,沒有夢里的血和傷。
她松了口氣,淚水不受控制地嘩嘩砸下。
江妄站在病床邊,抬手想要給她擦眼淚,“讓噩夢了?”
黎恩別開臉,自已抬背擦眼淚,“我怎么在醫院?”
江妄把手里的藥扔到一旁的桌子上,“低血糖,暈倒了。”
黎恩記得她當時在給顧客倒酒,胃里有些難受。
想要站起身時,就沒意識了。
江妄揪了兩張紙,給她糊在眼上。
淚水粘住紙巾,和她半張小臉。
黎恩沒管那兩張紙,“是你送我來的嗎?”
隨著她說話的動作,兩張紙一下下忽閃。
“嗯。”
“謝謝。”黎恩雙手合十在胸前搖了四五下。
江妄笑了下,是被她逗笑的,又像是被她氣笑的,“閉嘴吧。”
黎恩揪掉臉上的紙,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什么態度?謝謝他還不行?
江妄隨意地坐進沙發里,把飯盒一層層打開。
“吃飯。”
她這會兒肚子還真是餓了。
黎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青菜白粥。
她從小到大寧可餓得胃疼也不肯喝白粥,哪怕是嘗試著喝一口也會犯惡心。
有一段時間她胃疼,醫生建議喝白粥養胃。可每次只要吃一小口,就會惡心得干嘔。
最后江妄沒有辦法,找了很多醫生和廚師,要了精細的藥膳食譜自已讓給她吃。
看她不動,江妄把筷子塞給她,“怎么了?”
黎恩看著他,那雙眸子像是一汪清澈的潭水看著他。
男人別開頭,舌尖抵了下腮,“我沒耐心伺侯你那些矯情的毛病,愛吃不吃。”
他冷眼瞧著她,“更何況,我也忘了你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想吃就吃,不吃就滾。”
知道他嘴毒帶刺,黎恩沒搭理他。
他的脾氣,因為當年的事情肯定恨透了她。現在掐死她都不奇怪。
黎恩低頭吃飯,那一顆油菜在嘴里反復地嚼,嚼了十幾下也咽不下去。
黎恩很喜歡吃油菜,只是她吃油菜不吃菜梗只吃菜葉。江妄會把油菜菜梗吃掉,留著菜葉給她吃。
江妄看著她那個食不下咽的模樣,罵了句。
“矯情。”江妄從她手里奪過筷子,把油菜的菜梗咬斷吃下去。
黎恩笑了,那雙澄澈的狐貍眸子里帶著光,又純又媚,美得驚艷。
她從沙發上滑下來,蹲在茶幾和沙發縫隙中,后背靠在沙發上,仰著小臉乖乖地等他。
江妄覺得他自已這個人壞透了。
打架傷人又冷血無情,浪蕩偏執。
要多壞有多壞。
可唯獨對她,一點兒硬的都來不了。
敲門聲打斷了這安靜默契的氛圍,趙朔宇端著杯熱牛奶進門,咬牙切齒地說:“我下毒了。”
“我報警了。”江妄接過熱牛奶遞給黎恩,順手把裝白粥的飯盒塞給了趙朔宇,“拿走。”
白粥是他準備的,他故意報復黎恩。
他就知道計劃不會得逞,江妄不舍得讓那只狐貍受一點兒委屈。
趙朔宇咬了咬牙,瞪了黎恩一眼離開。
江妄,早晚得再栽在這個女人手里。
——
飯后。
黎恩簡單地理了下自已的頭發,“我得趕緊回去了,我外婆要擔心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