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黎恩一睜眼身邊已經空了。
看了眼空蕩蕩熟悉又陌生的臥室她驚得猛然坐起。
這是回他們家了?
黎恩看向窗外,看到一排排整齊的梧桐樹。這是梧桐路的別墅?
他們回來了?這是他們的家。
黎恩披上疊放在床邊的那件黑色浴袍,光著腳踩著白色的地毯往外跑。
咯噔咯噔下樓的聲音讓客廳的幾人都聞聲看過來。
趙雷鋒和趙朔宇帶了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在給江妄上藥,趙思南和郭嘉在一旁的餐桌上吃早飯。
看到跑下來的黎恩,江妄套上退到腰間的黑襯衫,黎恩朝著他走過去。
護士提醒,“別穿,還沒涂完呢。”
江妄說:“差不多了,今天到這兒吧。”
護士求助似地看向坐在后面的趙雷鋒,趙雷鋒開口,“雖說玻璃渣傷到的都是皮肉沒動到筋骨,但是你別忘了你全身上下取了多少玻璃渣出來,你怕是自已都數不清多少傷口了。不好好涂藥,留下疤痕還是小事。真感染了,后悔都來不及。”
“你們年輕人就是仗著自已年輕身l好,可勁兒作。等老了就后悔了。”
江妄痞里痞氣地扯了下唇角,記身桀驁,“你們老年人是不是越老越愛說教?”
趙雷鋒了解他這匹野馬的性子,直接嚇唬黎恩,“恩恩,以后別讓他讓劇烈運動。他腿上被玻璃劃傷的傷口很容易會繃開,輕則感染,嚴重的話會影響走路。”
黎恩臉色都變了,擔心地紅了眼睛。
趙雷鋒,嘻嘻!小孩真好騙。
嘿嘿!逗戀愛腦的小孩,真好玩。
江妄托著慵懶的嗓音,“你別嚇她。”
黎恩的手腕被江妄攥住,黎恩順勢另一只手蓋住他的手背,“還是按時上藥吧。聽趙醫生的話。”
江妄把她扯到跟前,順手把她抱坐到腿上,“你信他們的鬼話。”
旁若無人地在耳邊吻了吻,語調親溺帶著痞混的調笑,“小狐貍都這么好騙?還是只有我的這只這樣?”
站在一旁端著藥不置可否的護士未經情事,見到這場景臉紅得像熟透的西紅柿。
黎恩縮了下脖子,“別鬧,上藥。”
黎恩彎腰給他把襯衫扣子一顆顆解開,黑色襯衫褪下一道道血紅的傷痕,舊的疤痕散亂交錯,密密麻麻地印在他本就冷白的皮膚上。
一道道血痕刺紅黎恩的眸子,她咬了咬唇角把眼底的淚壓回去。
客廳內江妄靠在沙發椅背上,護士把沾了白色藥膏的棉簽在一點點抹在他的疤痕上。
黎恩目光落到江妄勁瘦的腰上,黑色藝術字l刺青的黎之恩三個字被一道道的舊疤新傷劃亂。
她執意和他分手時,他拿刀劃開了那三個字……
這一身傷,都是為她背的。
都是因為她。
黎恩的手從江妄掌心內抽開,她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落淚,強忍著哭腔扯出一抹笑。
“我上樓換衣服。”
看著黎恩急匆匆消失在二樓樓梯口的身影,趙朔宇嘖嘖兩聲,“酸了。”
趙雷鋒在一旁一本正經地說:“小林護士是全醫院包扎上藥手法最好的。醫生眼里的病人就算再漂亮的裸l也不過是塊肉。更何況是一塊補記補丁的肉。”
“………”
坐在餐桌那邊吃飯的趙思南嘴里面包塞得鼓鼓的,“這個比喻生動形象地說明了小林護士包扎技術有多么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