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醒來時,左手手腕像是被車輪碾壓過,疼得鉆心。
黎恩睜開眼,白色的陽光把瞳孔刺穿。
她本能地抬手,卻發現右手被攥住,不能動彈。
聞到熟悉的薄荷香,黎恩咧嘴笑了,“江妄。”
江妄在她耳邊吻了下,聲音沙啞,“黎之恩,手術很成功。”
“我還能彈琴嗎?”
“能。”
手術很成功。
黎恩緩緩睜開眸子,對上江妄發紅擒淚的眸子。
黎恩見不得他難過。
從上學那會兒就是這樣,可偏偏,讓他難過的永遠是她。
黎恩抬手,拇指按在他眼尾輕壓。她故意逗他,“江妄,你感性的時侯不man。”
江妄舌尖狠狠抵了下腮,兇得不行,“等你好了,老子man給你看。”
黎恩被逗笑。
笑著笑著就哭了。
下一秒,男人薄唇壓到她眼尾,“黎之恩,你他媽真夠混蛋。”
黎恩讓手骨手術,是瞞著江妄的。
從剛開始就瞞著,一個人偷偷籌錢,一個人聯系醫生,一個人面診,一個人簽字,一個人上手術臺。
江妄知道的時侯,她已經躺在手術室。因為不能打麻藥三度疼暈,醫生怕出問題只能通知她的緊急聯系人。
趕來醫院的路上,江妄那雙握賽車方向盤的手抖成骰子,連煙都拿不穩了。
看著黎恩手上纏著厚重的紗布被推出手術室,看著她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
江妄的心疼得發狂。
發狂地扇自已耳光。
有那么一刻,他恨自已怎么沒在最混的那一年被亂刀砍死。
江妄恨自已,眼睜睜看著她受罪無能為力。
他那么好的恩恩,怎么活得那么苦?
江妄聲音沙啞,扣著她的肩膀往懷里壓,“黎之恩,老子最混的那年就應該弄死你。”
結束,如果是解脫。
他真想和她通歸于盡。
黎恩吸了吸鼻子,臉貼著他的側頸,低哄,“死在妄哥手里,我求之不得。”
“你他媽就非往死里整我是吧?”
黎恩眼角的淚滑落,她發壞地咬著他的耳垂,“我想給你彈琴聽,小痞子。”
江妄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扳過來,發狂地吻她。
黎恩被吻得七葷八素,低低求饒,“妄哥。”
江妄一拳砸進她的枕頭上,整張臉埋入黎恩頸窩里,聲音沙啞顫抖,“黎之恩,我他媽就是傻x。”
江妄的聲音頹敗無力,“黎之恩,就算我求你。你別那么要強,你對自已好一點行嗎?”
江妄:“黎之恩,愛上我這樣的廢物……對不起,對不起。”
黎恩什么都沒說,眼淚卻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怎么也止不住。
江妄最后怎么哄也哄不好,干脆跪在她跟前哄,越哄哭得越厲害。
黎恩哭到不停抽噎,江妄哄不好最后沒招了,趴在地上給她磕了一個。
“小祖宗,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