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黃泉道,左使向問天!”
“……”
姜盈君無聲驚呼,抬手掩住張開的嘴巴,美目駭然,從未想過向遠出身邪魔歪道。
“你們北齊的情報落后了,出去打聽打聽,西楚也好,南晉也罷,誰人不知我黃泉道名門正派的大好名聲。”
“可是,上次先生還說黃泉道左冷邪喜好屠城,動不動就拿門下女修為爐鼎。”
“上次我還說了,名門正派都是如此。”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們北齊有個叫本心道的,把人家紫光派的妙瓊掌教扣下來當傳家寶,別說你不知道!”向遠理直氣壯作出反駁,面露嫌棄,眼神鄙夷,就跟看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
姜盈君無力反駁,妙瓊掌教是皇后姜望師尊,她身為姜望的本家小妹,豈會不知妙瓊掌教現如今的境遇。
姜家都傳開了,妙瓊掌教一年比一年艷光四射,已經回不去了。
提及北齊的本心道,向遠身為楚人,可站在道德高地指指點點,姜盈君不行,她身為齊人,有口無辯,被說得抬不起頭。
別說了,好丟人的!
見向遠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姜盈君急忙使出注意力轉移大法:“先生,還有一位來襲的宗師,此刻正在和蕭氏宗師對戰,您現在過去,定能抓到活口。”
“不太行,已有兩位宗師燃盡,那人豈會留下,肯定收到風聲跑了。”向遠搖頭道。
“若那人跑了,蕭氏的宗師也該回來了,不是嗎?”
你每句話都邏輯嚴密,很有道理,但是……你只接觸到了這個世界的表面。
姜盈君很聰明,可惜礙于信息差,時常一副很好騙的樣子。
向遠只能說,姜盈君不懂宗師,更不懂蕭峰,如果他沒猜錯,蕭峰見敵人逃跑,擔心大哥怪罪,此刻正在自殘,假裝出大戰了三百回合的慘烈。
這才是蕭峰正確的打開方式!
“大哥……”
空間暈開,蕭峰衣衫帶血返回,見地上兩捧骨灰,心頭微顫,對向遠的手段更加尊敬,拖著重傷殘軀,撲倒在地嚎嚎大哭:“賊人手段兇狠,我和其大戰五百回合,辜負大哥期待,慘遭他算計,被他一招同歸于盡的打法逃走了。”
向遠:(一`一)
好一個五百回合,還是低估了你小子的不要臉。
向遠暗道晦氣,也不多說什么,指著地上的骨灰道:“你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此來共有四位宗師……”
“幕后黑手又現身了,這一次,為攪亂西楚局勢而來,你將消息帶回神都……”
“聽我一句話,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對方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蕭氏能防住幾次,反正你們幾個不要臉,去找北齊、南晉兩家坐下來聊聊又有何妨?”
蕭峰全程皺眉聽著,抹去臉上鮮血,沉聲道:“事關重大,我先去神都,結果如何……回來再向大哥稟明。”
蕭峰雖不能全盤代表蕭氏,但他身為宗師,肯定是有話語權的,聽他這么一說,向遠臉色好看了不少。
臉色沒好看太長時間。
次日一早,向遠再見蕭峰,詢問結果,得了個支支吾吾的答復。
“有在弄,有在辦,馬上就有消息了。”
“……”
————
關山道,鎮滇府。
巍峨的城墻如巨龍盤踞,城門前的大道上,人潮洶涌,喧囂鼎沸。
多半為文士,青衣綸巾,眉宇間盡是清高,也有大量江湖中人,或負劍,或挎刀,良莠不齊,成色復雜。
無憂谷的文壇盛會突然改道,在鎮滇府加辦了一場,消息傳開后,引來周邊大量文人墨客,有人想要一戰成名,有人單純來此追星。
北齊的版圖很大,西楚的版圖也不小,沒有化神期修為挪移空間趕路,神都于大眾而遙不可及,更別說國界之外的北齊了。
趕不上神都的盛會,鎮滇府的盛會也行,故而不止周邊大城池,距離鎮滇府稍近的幾道,也來了大量好事之徒。
閑著也是閑著,萬一姜大家欣賞我的文采,非要招我為駙馬呢!xn
姜盈君可不是普通的公主,不僅是博州姜氏的掌上明珠,姐姐還是北齊皇后,真成了駙馬爺,榮華富貴唾手可得,這爛慫西楚不待也罷。
人群中,兩道身影未曾引人注意。
這是兩位女子,一人身著道袍,一人白衣宮裝,面容身段皆是絕美。
按理說,以她二人的姿容,不管走到哪里都該引人注目,原地帶動市場經濟。
可旁邊所有人都下意識忽略了兩女,不僅沒有視線上的停駐,還下意識繞行避開一片空地。
紫萍道人。
秦昭容。
“師姐好手段,自從你穩固通幽期宗師之境,本領越來越厲害了。”
秦昭容羨慕極了,壓低聲音道:“實話告訴師妹,什么味道,你吃了幾次才有這般大造化?”
“……”
“裝什么死,這又沒外人。”
秦昭容不滿出聲:“師妹看你在山門處處受大師姐排擠,才好心帶你出來喘口氣,你若這般,下回我可不當好人了。”
“心思不正,懶得與你分說!”紫萍繃著一張俏臉。
“啊對對對,你心思正,你是好女子,那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哪來的宗師修為,你那一身傷病去哪了?”秦昭容氣得眼睛都紅了。
還是那句話,大藥剛進劍心齋的時候,她第一個察覺端倪,第一個準備下手。
結果倒好,大師姐嘗到了,紫萍嘗到了,唯獨她什么都沒有。
還講不講道理了,明明是她先來的!
“車隊來了!!”
城門方向傳來大聲呼喊。
一隊黑甲騎兵疾馳而來,鐵蹄踏地,驚得人潮慌忙避讓。
秦昭容探頭望去,抱著紫萍的胳膊道:“那輛最大的馬車就是北齊公主的車駕,聽說她在咱們西楚邊界大殺四方,連敗三位宗師,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才女。”
“所以呢?”紫萍興趣缺缺。
“師姐帶我潛入驛館,偷了她的詩集,待盛會召開的那一天,我女扮男裝拿她的詩邀她對局,一定很有意思。”秦昭容樂道。
你指定有點毛病!
紫萍翻翻白眼,沒好氣道:“別胡思亂想了,北齊公主身邊有一位劉氏宗師,神都也派了一位宗師跟隨,我沒本事帶你潛入驛館。”
“試試唄,萬一成了呢!”
“沒有萬一。”
“師姐你就是太無趣了,才被那個誰提上褲子就扔到一邊,我教你一招大變活人,保證把他迷得神魂顛倒。很簡單的,你先把師妹我藏衣柜里,再把他眼睛蒙上,事情辦到一半的時候……”
秦昭容嘀嘀咕咕,然后腦袋上就挨了一拳。
再說向遠這邊,初來鎮滇府,明顯收斂了許多,未曾像北齊那邊翻墻入院,老老實實從大門走入,被一位驛館侍女領去暫住的小院。
向遠只一眼就看出這位侍女有點問題。
不是一馬平川,分不清正反面,只看腰胯弧線,人家身材還是挺好的,關鍵是修為,極力隱藏先天氣息,極有可能是個刺客。
有點意思,陪你耍耍!
蕭峰在鎮滇府門前下了馬車,說是有一只老伙計藏在此地,不便當面碰頭,他先去聯絡一二,然后再為向遠引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蕭峰能認識什么好東西,向遠興趣不大,也沒放在心上。
且說向遠入了暫住的小院,見前方侍女突然停下,微瞇雙目,便要耍一套貓抓老鼠的好戲。
“你這孩子,什么時候成劉氏宗親了?”
侍女轉身開口,一句話就讓向遠愣住了,聲音耳熟,和他的岳母大人程虞靈一般無二。
侍女揭下臉上易容的面具,露出真容,果然是蕭令月的母親兼師姐程虞靈。
“娘親,你怎么來了?”
向遠微微一愣,記得蕭令月說過,程虞靈在八卦宮,呸,無雙宮,好端端的,怎么跑回鎮滇府了。
又是易容,又是斂息……
懂了!
犬父不知勾搭上了哪家寡婦,又雙叒叕有了新姘頭,岳母大人是來刺殺奸夫淫婦的。
“娘親,孩兒幫你!”
向遠精神一振,把胸脯拍得邦邦響,打淫賊這等好事,怎么少的了他奉先呼保義、德州及時雨。
“幫什么幫,你不在外面和別人女人郎情妾意,娘親就滿意了。”程虞靈幽幽出聲。
她是來抓奸的,但不是抓蕭衍,膩了,而是幫蕭令月抓向遠。
“???”
什么郎情妾意,娘親你在說什么,令月把禪兒的事兒告訴你了?
向遠倒吸一口涼氣,令月糊涂啊,關起門來,咱們仨把小日子過好就行,怎么能對家長說大實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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