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宴往身后看了一眼,特助立刻上前,將一張黑卡和一個精致的禮盒遞給董文卿。
“一點心意,給董老補身體的。”
傅程宴的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帶著恰到好處的尊重。
董文卿看著那張卡和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補品,臉色稍霽,終究沒再說什么,只淡淡點了下頭,轉身回了病房。
傅程宴攬著沈書欣,轉身離開。
走廊里只剩下他們規律的腳步聲,直到走進電梯,金屬門緩緩合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密閉的空間里,傅程宴一直沒有松開她的手。
他側過頭,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臉上,那眼神復雜得讓沈書欣心頭微動。
不是她預想中的贊許或輕松,而是一種深沉的,幾乎要將她吸進去的專注。
“怎么了?”她輕聲問。
傅程宴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極輕地搖了搖頭。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動作小心翼翼。
“沒什么。”他聲音低啞,“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她會那樣站出來,用整個沈家做他的后盾。
面對沈書欣,傅程宴是心疼,是愛,是占有,更是想讓她一生健康無憂的保護。
他從不期待過誰能與他并肩面對一切風雨,更別提保護他。
可沈書欣做到了。
沈書欣盯著他看了一陣,大概知道傅程宴在想什么,她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沒有多說。
車子平穩地駛回別墅。
一路上,傅程宴都沉默著,只是緊緊握著她的手,像是在確認她的存在。
回到家,保姆迎上來,見兩人神色都有些沉凝,識趣地沒有多問,默默遞上溫水。
傅程宴接過水杯,卻沒喝,只是拉著沈書欣在客廳沙發坐下。
夕陽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淡淡的光影,讓他周身那股慣常的冷厲氣息柔和了些許。
他看著她,終于開口:“今天在醫院,你不必那樣。”
沈書欣正低頭小口喝著水,聞抬起頭,清澈的眼里帶著不解:“哪樣?”
“把沈家搬出來。”傅程宴的聲音很低,“那些壓力,我可以應付。”
沈書欣放下水杯,轉過身正對著他,表情認真起來:“我知道你可以應付。但我不想只看著你一個人應付。”
她伸出手,輕輕放在他微涼的手背上。
“程宴,我是你的妻子,不是需要你時時刻刻護在溫室里的花。沈家是我的底氣,也是你的,為什么不能用?”
她頓了頓,眼神堅定地看著他:“他們那樣質疑你,欺負你,我受不了。我能做的或許不多,但至少能讓有些人知道,想動你,沒那么容易。”
傅程宴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脹。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有些重,仿佛想將她揉進骨血里。
他看著她,眼底翻涌著難以喻的情緒,最終化作一聲極輕的嘆息,嘴角卻難以抑制地微微上揚:“傅太太真厲害。”
這話帶著明顯的調侃,卻掩不住其中濃濃的驕傲。
沈書欣臉上微微一熱,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小聲嘟囔:“本來就很厲害……”
傅程宴低低地笑出聲,胸腔震動,連日來的疲憊和緊繃似乎都被這笑聲驅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