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狗仔卻不知道適可而止。往后的兩年里,韓潛開始不停的遇到她。在酒吧,在夜總會,在會議室外面,在酒店。她像是個跟蹤狂一般很執著的想要偷拍。卻大概是因為停車場的那次,她開始小心的保持距離,不輕易讓韓潛抓住。不遠不近的跟著。
韓潛開始還能保持著無所謂,但是后來卻不得不有些煩躁。他不知道這個狗仔想要些什么,這樣不緊不慢的跟著,仿佛是自己的影子,而且是個漂亮的影子。韓潛甚至想過,她大約是想引起自己注意或者其他什么特殊的動機。
可惜似乎都不是。這個狗仔穿著仍然那樣不靠譜,也不愿意多和自己打照面,甚至見了自己就會轉身就跑,并不像是想要接觸的意愿。
她不在自己生活以內,也不在以外。沈眠出現在韓潛會出現的一切場合,卻并不踏入韓潛真正的生活。游離在外圍。不像是打擾,卻分明又是已經打擾了。韓潛不可能忽視掉這個慢慢侵蝕自己日常的狗仔,但是她卻可惡的在圈子外面就止步了。并不愿意正面出頭和韓潛接觸,
只是圍觀一般窺視著他的生活。沒有太多出格的事,卻反而讓韓潛心煩。
然后那個冬天的夜晚,這個狗仔大概是掉以輕心,終于被韓潛的保鏢揪了出來,拖出來丟到了游泳池的瓷磚上,又是一副狼狽的樣子,面上卻帶了迷茫無知的神色,無知的那樣無辜。
韓潛卻突然覺得心緒不寧。這個可惡的女人,在自己生活里的邊緣打轉,卻還帶著這種無辜的表情,仿佛自己什么都沒做。
他便問:“你會游泳么?”
坐在地上的狗仔抬頭看他,茫然的搖頭。
之后便是自己也很難解釋的一系列活動,最終把這個狗仔丟進了冰冷的游泳池。韓潛討厭不能掌控的人生,討厭一切不安定因素。沈眠的一切讓他煩躁,她仿佛游離著眺望豪宅,不接近人家的私人地盤,卻又不離開,豪宅里的人不能從法律上指摘她什么,她樂的自在,侵入豪宅與否都是她的意愿,豪宅的主人卻只能在她有所實質行動時才能出面。
韓潛喜歡簡潔快速和效率。用這種方式他相信是能讓這個不明目的的狗仔退卻。
后來沈眠從泳池里爬出來,帶著濕漉漉的哭意和害怕,韓潛的煩躁卻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兇猛。他想,他是討厭狗仔的,尤其是這個,讓他花了那么多心思,耗費了那么多精力。
好在那次以后沈眠便消停了一陣。韓潛的周圍不再能見著她的身影,安心下來的同時卻也有些失落。但生活忙碌,也漸漸的淡了。
然后沈眠又闖進了他的生活。她不放棄,在酒吧里挑釁惹了事。韓潛也喝醉了。但是他記得那雙帶著哭意的眼睛,在他的身*下啜泣,因為疼痛,因為被禁錮住了雙手被壓制著身體的掙扎侵*入。而那些掙扎也是細小的,在韓潛面前并沒有一點殺傷力。他分開她的雙腿用一種不容分說的力道鎮壓。沈眠低低的叫疼,明亮的眼睛上蒙了霧氣。她是第一次。這個認知卻讓韓潛更加想要粗暴的占有,或者也是藥性本能使然。韓潛迷迷糊糊,最后他看到意識里閃過漂亮璀璨的白光,那個剎那他也有些脫力。他釋放了。
他帶著饜足睡去,摩挲了一下沈眠的臉,上面還掛著淚痕,仿佛是濕漉漉沾染了露水的花。他想,他或者可以負責的,不論這個女人接近自己是為了什么。她很吸引人,又漂亮又驕傲,帶了點自以為是的狡黠,人卻傻乎乎的。
然后他也沒有猜中結局。第二天床邊是空的,沈眠消失了。直到他找上門,對方也只是僵硬微笑著裝傻充愣。她不想和他有牽扯。
韓潛是有婚約的,他的人生有規劃而且積極向上,最終的路線都是通往和門第相當的對象結婚,遇到這樣識趣的女人本來該是一件好事。他卻反而有點高興不起來。理智告訴他夠了,到此為止。
對方不想承認,那自己也沒必要去糾纏。既然無法給出承諾,明知道是露水姻緣,那便不要隨意去染*指采擷的好。
韓潛以為沈眠是他人生里的插曲,他們都要大踏步的離開原地,再無相交。卻沒想到這段插曲播的久了便成了主旋律。
他半年后再見沈眠,卻是完全怔住了。沈眠化了妝,穿著禮服,把身材很好的襯出來,站在鏡頭前又世故又天真的笑,帶了一種凌厲而驚人的美。
她站在宋銘成旁邊,態度親昵。韓潛在知道這是為了慶祝沈眠加盟ht開的宴會。人人都傳沈眠是宋銘成的新寵,宋銘成也并不避嫌,搭著沈眠的肩膀,還側身用歐美禮節很有分寸的親吻沈眠的側臉。
她捂嘴笑,甜美風情。
仿佛璞玉,剝離掉那些亂七八糟搭配的衣服和不修邊幅,切割開來是純凈的美玉。美的艷麗又耀眼。
然后她不經意間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韓潛,只有幾秒鐘的驚訝,便又笑著過來打招呼。
她第一次這樣從容,她說:“韓先生,你好。”聲音干脆。
韓潛卻覺得仿佛銀河里的所有星光都傾瀉下來,灑了一地。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