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的‘碎夢槍’雖然擁有驚世駭俗的威力,但如同劉伯倫的‘醉酒三遁’一樣,這種依靠著正法天啟之力的高深招式極其消耗精神,所以雖然他只刺出了兩槍,但在擊敗了那許傳心之后,仍是累的氣喘吁吁,等他扛著槍拖著疲憊的身子越到岸上之時,與聽見降龍潭的另一面傳來了一連串的巨響。
坐在潭邊的李寒山順勢望去,只感覺這巨響來自遠方的山峰之巔,他明白這一定是其他兩人的戰斗進入了白熱化,只不過他并不曉得,山頂的人是誰?是醉鬼還是世生?
其實劉伯倫和那姜太行的戰斗結束的時間,同李寒山也差不多,所以,剩下的自然是世生了。
云朵之下,山峰之巔,一場發生在樹頂的戰斗仍在繼續。
兩道身影飛速的再此碰撞,彼此散發出的氣牽扯起了一陣氣流,狂風呼嘯間,那些不知名的樹葉被卷起了老高,它們就這樣在空中打著旋的旋轉,稍有落勢,則又被牽扯了進來。
悶響之聲不絕于耳,那正是世生和歐陽真兩人的交鋒所致。
要說世生當時心中確實有些郁悶,因為但從速度而,他遠在那歐陽真之上,僅僅一炷香的功夫,他最少有數十次機會將他打敗,可每每就在他的揭窗即將敲在那歐陽真身上之時,卻總是像打在絲綢棉花上一般。而緊接著,那歐陽真又總是會出現在他的身后,讓他防不勝防。
而世生清楚,這絕非是速度可以辦到的事情,還有他的那張臉,一會兒一個顏色,一會像是煮螃蟹的紅色,一會又想西瓜皮的綠色,還有炒雞蛋的黃色,扮瓜絲的青色………………等等。要知道這些也并非是什么邪法,雖然這人身上滿是邪氣,但他的術卻全然沒有一絲巫術的味道。
“你流什么口水?”只見兩人又互拆了三招之后,歐陽真落在樹上沉聲問道:“怎么這么臟?”
世生哪里會告訴他他的臉色讓自己想起了種種美食?要說這太沒出息了,于是他便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對著那歐陽真說道:“你這是,天啟之力?”
歐陽真稍微愣了一下。似乎他本就不打算隱瞞自己的實力,相反的,他似乎當真對自己的天賦很自豪的樣子,只見他哈哈笑了幾聲之后,便對著世生說道:“看不出來你這愣頭愣腦的家伙眼神倒也挺毒,居然能看出我的天啟之力。既然你知道我是天啟之人,又為何還有勇氣同我動手?”
“這有什么好稀罕的。”只見那世生嘆道:“誰沒有啊,我住的地方連洗衣服大媽都有。”
他這話絕非是嘲諷那歐陽真,要說孔雀寨里面擁有天啟之力的人當真不少,除了柳柳萋萋以及石小達之外,這些年又加入了好幾個天啟之人,正如他所說。孔雀寨里面還真有這么一位有天啟之力的洗衣服大媽,就是上次激戰陸成名時掄鐵棍的那個,這大媽平時笑瞇瞇的,但情緒一波動起來,背后就會有長出一雙個胳膊,她平時就用這四條胳膊洗衣服,結果誰都沒有她洗得快。
但歐陽真哪里知道這洗衣大媽啊?所以就在那一刻,他當真以為這個‘牙尖嘴利’的賊人是在羞辱自己。于是世生的話剛一說完,他便勃然大怒,他生氣的時候,一張臉登時又從紅變成了橙色,并怒吼了一聲:“奸賊好膽!膽敢辱罵爺爺,吃我一拳!!”
“我罵你什么了?”世生剛一開口,那歐陽真便又沖了過來。說來也奇怪,就在他的臉變成橙色的時候,他的速度居然一瞬間變快了數倍,眨眼間已經來到了世生的身前。但見他彎腰躬身,等在一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顏色有變成了深紫色,就在這轉瞬的功夫,但見他雙手成掌自下而上朝著世生的前胸轟了過去!
而世生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就在他為那歐陽真的功夫納悶之時,歐陽真雙掌已到,那雙掌夾雜著勁風呼嘯而至,而世生只好平舉揭窗擋下了這一擊,不過這一擊的掌力著實驚人,即便道行深厚的世生在接下了這一擊之后,也感覺到渾身骨骼一震,隨之被轟出了老遠。
世生咬著牙在空中翻了個跟頭,隨后腳踏一根樹枝卸力借力,緊接著又重新躍了回來,不過他這一次心中已經有了算盤,要知道這妖人的本領倒也平平,只是他那天啟之力有些邪門,他似乎能在短時間內提高自己的速度和力道。
如此看來,此戰不能肉搏,只能以術相拼了,于是他在沖回來的那一刻,將揭窗咬在嘴中,同時左手拇指指甲劃破了食指,緊接著用那滲出血的食指在自己右手手掌之上畫了一道掌心符。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在極短的時間完成,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等他的身子沖到那歐陽真的金錢之時,右掌符咒已經畫好。緊接著,只見世生抄起揭窗朝著那歐陽真身上猛地一輪,果不其然,隨著揭窗上傳來的柔軟觸感,那歐陽真的身影再次消失。
不過這一次世生早有準備,一擊未中之后,只見他猛地提了一口氣,隨后左腳蹬了下右腿肚子,借著自己的高明身法順勢轉身想都沒有想就是一掌!
也正如他所料,那歐陽真果真出現在了他的身后,而這突如其來的一掌由于太過古怪刁鉆,所以結結實實的轟在了那歐陽真的胸口之上。
這一掌的掌心符,乃是‘坤字頭’的‘地動石敢當’,雖是普通一仗,覺夾雜著巨石隕落之威,如今足金足量的打在那歐陽真的身上,而就在這時,但見那歐陽真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藍色,但即便如此,只聽得‘轟’的一聲,那歐陽真依舊被轟出了老遠。
而世生的攻擊,卻并未就此結束。
話說此時的世生,早已將那符咒天啟運用的滾瓜爛熟,此刻見攻出了破綻,但見他雙腳立在樹葉之上,同時極為熟練的伸出手舌頭迅速的舔掉了掌心的符咒。同時左手食指又在右掌上這么一抹,緊接著他拔下了一根頭發鼓起了腮幫子狠命一吹。
彭的一聲!一道胳膊粗的白光飛射而出,直接轟在了那歐陽真的身上,再后來,世生依舊沒有停止攻擊,就在那歐陽真的身形僵硬之時,但見世生伸手朝著懷中一摸。等他拔出右手之時,手中已經多了厚厚的一摞黃符。
這些符咒,都是他無事的時候所畫,平日里就藏在懷中,等遇到了戰時之時可以第一時間動用。
而面對著這術法詭異的歐陽真,此時的世生可算是下足了血本。只見他將那百余張威力強勁的符咒猛地一揚,霎時間,符咒漫天飛舞,而世生當時雙目一瞪,又運起了化生金丹經的練氣篇,以此催動卷枝劍術,狂風驟起。刮著那漫天的符咒迅速拍打在了歐陽真的身上,而就在這時,但見世生雙手結劍指,朝著那歐陽真不住猛點,同時放聲吼道:“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每一聲‘急急如律令’喊出,便有數張黃符被引爆,霎時間巨響聲聲不絕于耳,那降龍潭邊的群山之巔。仿佛綻放出了無數的炸雷。
世生的袍子隨風鼓動,發出呼呼啦啦的聲音,不得不說,擁有了符咒之力后的世生,無疑于人間兇器,在這般狂轟濫炸的攻擊之下,試問何人還能生存?
而在那百余張符咒盡顯威靈之后。放眼望去,此處山頂的數木已經變得光禿禿,枝葉盡斷,滿目狼藉。
而世生擦了把汗。正當他要放松警惕的時候,忽然鼻子一皺,緊接著雙眉一抖,等在抬頭望去之時,但見硝煙散去,那歐陽真居然仍好好的站在那里,除了衣衫盡碎略顯狼狽之外,甚至連一點傷都沒有!!
而世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隨之也冷汗因此而起,但見此時的歐陽真臉色變得煞白,那種白已經超乎了臉色的范疇,就好像是紙人一般,他當時正滿臉陰笑的望著世生,同時伸出了長長的舌頭舔著自己的臉。而那歐陽真當時對著他冷笑道:“好手段,就是對我沒用。”
要說世生的那些符咒,即便是一流高手也會被轟成重傷,可為何歐陽真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這其實并不是他的道行高強,而是因為他那天啟之力,要說歐陽真的天啟之力可當真算的上是小天啟中的極品,其名為‘九妖畫臉譜’。
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修真資質,話說尋常人修真煉氣,需通氣脈已養神源,而由于每個人的性格不同,氣脈的資質不一,所以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比如劉伯倫修煉奇門遁甲一般,縱然他天賦很高,但依舊只能主修遁術輔修造物,還有世生也是如此,他天生的氣脈性格導致了他對速度以及法術的專一性,當然,后來的符咒之術不算其中。
可以說如果想要成為高手,就必須要懂得取舍,貪吃難消化,縱然有如同世生和劉伯倫那樣可以修煉兩三種法術之人,卻已經是少之又少,更別提數法介修者了,那種人天下間簡直是少之又少。
而很少,卻并不代表沒有,就比如這歐陽真,他的天啟之力給他帶來的,就是九個心竅九條不同的氣脈,換之,他可以專修九種不同的法術,而由于他本身的**難以消耗這些所學,所以一般每次只能用一種。
當他臉上的顏色轉變之時,就代表著他即將要使出的法術類型,紫臉是硬氣功,可以短時間內增強自己數倍功力,橙臉是身法,可以瞬間將陰風曲提到高峰,而藍臉則也是硬氣功,但卻是橫練,可以讓他面對兵刃與重擊的傷害。
而方才那綠臉和白臉黑臉則最為厲害,其中所使用的功法有一樣也是枯藤老人秦沉浮親傳的巫術,而綠臉的巫術正是有秦沉浮的靈子術所轉化而來,但秦沉浮的靈子術實在太過高深,所以歐陽真也只不過學到了一點皮毛,可以在危機時刻用意念進行短暫的挪移,此招并沒有殺傷力,但卻可以在緊要關頭救下自己的性命。
而白臉則是極為陰毒的巫法,名為‘移花換命香’,修煉此邪術者注定活不過三十五歲,因為其法泯滅人性。修煉此法,需要找一名七月七日辰時出生的孩童,通過邪術與其將運勢互鎖,日后這孩童被秘密的收養在一口大缸之中,須用豬血牛血混合著天麻香灰以及尾七亥時的棺材油,再加上白米一齊攪拌,之后將白米注入缸中。只留下孩童的頭顱換氣進食。
而這些繁瑣的事情做好之后,還需連續七七四十九日朝西磕頭,身后擺放三塊紅瓦,紅瓦上三碗倒頭飯,飯要隔夜,上面三株香不能點燃。等什么時候瓦碎了,就證明同陰靈的契約已成,從此之后,不管行巫者受到何種攻擊,那力道都會被轉換到孩童的身上,即便是孩童死了,但其靈魂也不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