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一把鼻涕一把淚,按理說事已至此,他的確沒必要再死扛下去。
毓秀看向謝見微。
謝見微并不奇怪,她大抵猜到當年只是吳大夫庸醫害人,才陰差陽錯下幫薛盼盼遮掩了一層。
否則薛盼盼的確沒必要留著吳大夫這么多年。
謝見微淡淡道:“起來吧。”
吳大夫立即收聲,抹干凈眼淚迅速爬起來躬身站著。
謝見微道:“我姑且相信,當年之事與你無關。只是既然你分辨不出千機散和朱砂散的區別,那我希望你永遠也分辨不出來。明白么?”
吳大夫眼神飄忽,想起昨夜少夫人找他來,讓他說陳姨娘懷的是個男胎的事。
看來如今他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小人明白!明白!”
……
幾日后便是正旦,廣陽侯府上下齊聚家宴,氣氛正好時,一個媽媽慌慌張張從側門跑了進來。
“老太太!太太!不、不好了!”
桌上說笑聲一停,薛老太太不悅地將酒杯摜在桌上,怒斥:
“大好的日子胡說八道什么?”
那媽媽趕緊跪下請罪,謝見微不疾不徐的撂下酒盞,問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
媽媽:“是、是陳姨娘院里的丫鬟來說,陳姨娘肚子疼,方才下紅了!”
“什么!”
薛老太太忙站了起來,“這才幾個月怎么會下紅!定是吃錯了東西!快找府醫過去看!”
席間眾人無心吃酒,簇擁著薛老太太來到陳姨娘的梨香院。
梨香院里亂哄哄的,陳姨娘的痛呼聲不停從隔壁傳來。
沒過多久薛蟾人也來了。
他和謝見微去看過陳姨娘回來,孫氏焦急地問:
“怎么樣了?孩子如何?”
“正在救,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薛蟾坐下揉了揉山根,滿臉的疲憊陰沉。
孫氏扶著額趔趄了兩步,隨后指著謝見微便道:
“你就是這么安頓陳氏的胎的?她以前都好好的,怎么會突然下紅!你給她亂吃了什么東西!”
屋內眾人紛紛朝她看來。
謝見微平靜地說道:“她的吃食全由廚房安排,我能給她吃什么。”
薛老太太當機立斷:“把陳姨娘今日碰過的東西、吃過的飯碗都取來,全都讓府醫檢查一遍!另外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要搜身!看看有沒有臟東西!”
沒過多久,陳姨娘身邊的侍女蕓兒和府醫走進了屋內。
薛老太太讓其檢查,府醫一個個看過去,最后拿起一個碗。
詢問蕓兒:“陳姨娘今日喝過這個?”
“當然喝過,這個姨娘每日都喝,這可是夫人送來的安胎藥啊!”
薛老太太厲聲問:“這藥里有什么!”
府醫:“這安胎藥里下了足量的千機散,怪不得陳姨娘見紅,正是服用了此物!”
薛蟾眼皮一跳。
“千機散……”
屋內眾人嘀嘀咕咕,孫氏腦中精光一閃,大聲說道:
“這不就是當初見微誤食小產的那個杏仁毒嗎!”
“謝見微,你也太毒了,你的孩子沒生下來,你就想讓陳氏的孩子也胎死腹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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