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來之前,宋寧藍千叮嚀萬囑咐,讓她挺起腰桿來,一定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一定要樹立起當家主母的威風來。
可是她做不到,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她就忍不住傷心。
宋寧藍表情嚴肅,一雙眼睛幾乎就要噴火。
李管事聽到宋寧藍的聲音后,心中暗道不妙,他剛剛還想著勸一勸少將軍,先將人安置在府外,這突然之間冒冒失失將人帶到府中來,是沒有辦法同夫人和少夫人交代的,最終只怕是難以收場。
眼下看來,夫人和少夫人只怕是知道消息的時間比他還要早,當下怒氣沖沖地過來,只怕是要算賬來了。
宋寧藍咬了咬,想要借題發揮,繼續發作,結果身后的宋知暖拉住了她。
“婆母,我看著這姑娘也挺可憐的,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
反正都已經決定和離離開了,將軍府上下的東西也都讓她們兩個人卷走的差不多了,這時候便沒必要為難她這樣一個無辜可憐的女子。
這世道的女子,選擇從來都不在她們手里面掌握著,若非姜承云主動,單憑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又豈能從梧州那樣遙遠的地方來到京城,來到她的面前。
宋寧藍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又舍不得對宋知暖過于苛責,一想便知道這丫頭同情心泛濫,不忍心苛責這對狗男女。
可她宋寧藍卻不是什么仁善之人,今天不把他們罵得狗血噴頭,她就不叫宋寧藍。
當她十年在青玉觀之中是白混的嗎?
只是還不等宋寧藍開口,姜祈安回來了。
他一身勁裝,十分利落瀟灑,看起來倒不像是姜承云的父親,倒像是他的長兄一般。
只是,姜祈安面上并沒有多少喜色,好像此番姜承云立功回來,他并沒有太高興,視線在那陌生的女子和孩子身上打量了一下,快步走來,對姜承云說:“你跟我來。”
姜承云現在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宋寧藍不高興,他就當作這人看不慣自己,可為什么自己做了這么大的事情,都已經得到了皇帝的嘉獎,父親這么嚴肅地看著自己,語氣也甚為不佳,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情嗎?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做好這件事情,無非是想要得到父親的夸獎和承認,承認他這個兒子長大了,承認將軍府后繼有人。
可好像還是事與愿違,他還是沒能得到父親的欣賞和夸贊。
平度將軍在北疆征戰沙場,如同天神一般,姜承云從小就是聽著他的事跡長大的,心里面無比崇拜著姜祈安,而他作為平度將軍唯一的兒子,若是做得不夠好,如何能夠撐起將軍府,如何能夠延續平度將軍的榮耀。
他不想給父親丟人,可是他好像一直都做不好,一直都做不到讓姜祈安滿意,讀書也讀不好,武功也沒有太大的精進,姜承云心中有些不安,將軍府就此斷送在他這一代,那該如何是好?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