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成為了那高門大宅之中的尊貴的雕像,自己的一一行,一喜一悲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宋寧藍原本是可以狠狠心,離開京城之后,無論她去哪個方向,被姜家的人找到的幾率都會變小。
姜祈安攏了攏她身上的斗篷,握住她冰涼的手,“我們先回去好嗎,下雪了,外面冷。”
這算是逃避嗎?
宋寧藍干笑了一下。
她沒有堅持。
正如姜祈安所說的,這外面的天實在是太冷了,她都要凍僵了。
若是她的手腳再麻利一點,是不是可以早一些發現外面的動靜,早一點沖出去,便可以將人給救下來。
無論現在怎么想,都已經晚了。
她如今落在了姜祈安的手里面,她已經沒有再逃跑的余地了,也只能乖乖地跟著姜祈安回去。
夜間風雪起,她一念之差,她想要的,終歸還是在手中流逝。
要入京城城門的時候,天光已經稍稍亮起,天地之間可見些許光亮。
宋寧藍身上的血跡過重,在回京城的路上沒時間換洗,姜祈安便用他自己的披風斗篷將她全身上下裹了起來,但是在這溫暖的氣息里,她始終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回將軍府的這一路上,宋寧藍都被姜祈安緊緊地抱著。
晨曦初亮,府中的下人也才剛剛起身,廚房里傳來煙火的氣息,宋寧藍意外地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是小廚房里做的飯菜。
那只能是姜祈安提前讓人準備好了。
踏進屋子里,姜祈安小心翼翼地將她身上的斗篷揭開,她那雙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他終于在這里見到了她,實實在在地看到了她,不是在夢中。
“我讓人打水來,先擦拭一下,一會兒用飯之后,在沐浴吧。”姜祈安說道。
他溫柔妥帖,絲毫不提宋寧藍先后兩次離開的事情,也不提宋寧藍給他下藥把他迷暈的事情。
姜祈安耐心且安靜地讓人打了熱水過來,然后用水浸濕帕子,一點點地擦拭干凈宋寧藍的臉。
或許是在外面凍的時間太久了,進到這溫暖的環境之中,宋寧藍的臉頰和手都變得通紅。
姜祈安有些自責,“若是我能早些時間尋到你,你也不用受這么多苦了。”
看到自己的手一點點變干凈,她微微地吐了一口氣。
姜祈安或許不知道,這一路上,她盡是盯著自己這沾滿鮮血的手,她這一直在想著,自己捅向那人的一劍,能不能將人殺死。
“這是我第一次動手傷人,帶著這把短劍出門的時候,根本沒想過有一天它會插在別人的身上。”
宋寧藍的聲音幽幽響起,姜祈安耐心地坐在她身邊聽著,仔仔細細地擦拭著她身上沾染著的血滴,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
她的干干凈凈的。
“將軍第一次殺人是什么時候?”宋寧藍問道。
她將自己的手抽出,緩緩地站起身來,很是坦然地將自己身上被血污沾染了的外袍脫掉,直至身上剩下一層雪白的單衣。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