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不習慣在宋母和宋知暖面前,看見這母女二人之間親親熱熱的場面。
宋寧藍說不上是不是心里面不舒服,究竟是這母女情讓她眼熱,還是宋母說的話讓她心中膈應。
姜祁安曾經也想要擁有一個屬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孩子,可是在他說出這句話后,宋寧藍一走就是一年多。
在她回來之后,姜祁安便再也沒有提出過那件事情。
甚至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他都變得隱忍克制了許多。
孩子,會成為一個女人完全的牽絆。
她就是這樣的牽絆,讓她的娘親完全走不出這個她不喜歡的地方,被死死地困在這四方天地之中,眼神所流露出來的,完全都是哀怨。
宋寧藍年幼時對那個女人的印象并不多,甚至都沒有得到過幾分母愛。
但是她總在夢里面會想起這個女人,然后為她的一生感到悲嘆和可惜。
然后開始反駁琢磨她自己的命運。
她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是什么?
爹不疼,娘不愛,她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到親情的愛是什么東西,所以宋寧藍并不愿意直面宋母的關心。
盡管宋母并沒有任何的惡意,她只是想法不同罷了。
若是讓宋家知道,宋寧藍還是想要和離,不想生孩子,只怕是要被扣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今年過年,又將是亂糟糟的一年。
她再等一等,等今年所有人都可以平安順心地過完這個年,也不算辜負宋父宋母對她兩年來的照拂和容忍。
至于有一個人,她帶著不純的目的而來,便是注定了要辜負這樣的一個人。
無法避免。
宋寧藍在冷天里轉,宋父并沒有種梅樹,家中的幾棵樹在這種時節之中全都已經凋落了所有的葉子,看起來并無生機的模樣。
樹枝上倒是還落著之前并沒有化開的雪,看上去倒像是在枝頭上綻放的白梨花。
春遲匆匆忙忙地跟了過來,她們做下人的,主子在房間里說話,她們便在側室里候著。
她和宋家的婢女,也是她以前的朋友,多說了幾句話的功夫,沒想到自家夫人便離開了宋母的院子。
春遲將宋寧藍的手爐遞了過來,“夫人。”
宋寧藍接過了手爐,溫暖的感覺從手心里傳遍了全身,讓她把剛剛那些不好的思緒,全都驅趕了出去。
“陪我逛逛。”
宋寧藍逛著逛著便回去到自己的院子里面。
不是她在青玉觀被接回到宋家時住的院子,而是她從小住的那間小小的院子,那里面,還有她生母存在的痕跡。
許氏離開之后,這個小院子便被荒廢了。
宋玉石并不喜歡許氏,不過是在醉酒之后無意臨幸了一個婢女,他心中會因為這件事情對宋母感到無比的愧疚,所以即便許氏成為了姨娘之后,宋玉石也從不來許氏的院子。
后來傳出許氏有孕,宋母難過了一段日子之后,但也好好地照料著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