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家老三脾氣瞎,不會來事,就不是當官的料,你可得好好干,不敢對不起方老板和方姑娘呢!”
“您放心,我馬駿是知恩圖報的人,保證不會做對不起小三哥和方小姐的事情!”
馬駿卻沒有聽出張永泰話里的意思,回頭擺手叫道:“你們兩個碎賊(對小伙子的稱呼)瞎了?還不趕緊過來給老三爺打招呼!”
大門口桌子邊坐的兩個小伙子,就小跑過來,點頭哈腰地對張永泰笑道:“老三爺好!”
這兩個小伙子是馬駿新招的手下。
保衛科就在隆盛煤礦大門邊,門口放著一張桌子,平常馬駿坐在桌子邊喝茶抽煙,兩個小伙子就登記來客。
“哎呀,打的啥招呼嘛,你們把你們的忙,馬科長,有空了到我那些轉來!”
張永泰給馬駿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
“你們兩個認清楚,這是我小三哥的爹老三爺,以后見了機靈些!”馬駿又拿腔作勢地教訓那兩個小伙子。
“是!馬科長!”
兩個小伙子點頭答應。
馬駿這才回到門口的桌子邊,裹緊了身上的軍大衣,懶洋洋地看著進出大門的人。
他得努力把隆盛煤礦的人都認全,免得有亂七八糟的人混進來搗亂。
馬駿曬著太陽,正打算瞇一會,卻發現一個穿著臟兮兮光板老羊皮大衣的老漢,低頭從煤礦里出來。
這種光板老羊皮大衣,就是用幾張羊皮直接縫綴而成,里面是羊毛,外面就是羊皮。
當然,也可以翻過來穿,就叫翻毛羊皮大衣。
以前,這種老羊皮大衣在西北很常見,尤其在野外放牧的人,幾乎每人都有一件。
雖然不好看,可老羊皮大衣非常暖和,放羊的時候穿上,爬冰臥雪都不冷,隨便在哪個山旮旯里一裹,就能曬著太陽熱熱乎乎地睡覺。
改革開放以來,經濟條件越來越好,人們對穿著要求高了,老羊皮大衣就遭到了嫌棄。
臟丑不說,關鍵穿一天老羊皮大衣,渾身都是羊毛,一身臭味,實在難受。
即便有人想穿,也會把老羊皮大衣裹了面子,掛了里子,做成氣派的大衣,臟了把面子里子拆洗一下就好了。
這幾年,像這種原始的光板老羊皮大衣,簸箕溝已經很少有人穿了,只有大山深處放羊的老漢才穿。
而這老漢的光板老羊皮大衣,比放羊老漢的還臟,皮子黑得像煤炭一樣,都包漿了。
更可疑的是,這老漢的老羊皮大衣里,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什么,看起來十分臃腫。
“老漢,站住!”
馬駿頓時精神一震,忽地從椅子上跳起來,跑到大門口,推了一把那老漢,兇巴巴問道:“你羊皮大衣里塞的啥?”
“沒啥。”
老漢被馬駿推了一個趔趄,似乎腿腳有些毛病,神色卻看起來一點都不慌張。
“沒啥?我看你這老漢賊出磨腳(鬼鬼祟祟)的有問題呢!”
馬駿一把扯住老漢的老羊皮大衣道:“你把大衣揭開我搜一下!”
那老漢慢慢抬頭,目光陰冷地看著馬駿,沒有說話,也沒有揭開大衣。
“咋?你還敢瞪我?”
馬駿新官上任,正要殺雞儆猴樹立威信,便轉頭叫道:“你們兩個快過來,把這老漢抓住搜一下!”
兩個小伙子就跑過來,扭住了老漢要搜身。
馬駿恨聲叫道:“老家伙,今天要是搜出你偷了礦上的東西,你吃不了兜著走!”
“啪!”
忽然一個人影閃過,抽了馬駿一記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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