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你娃娃還嫌我東英煤礦的廟小,盛不下你啊?”張衛東笑道。
“當然不是了...”
張學文頓了頓,才說道:“我們兄弟們就因為離得遠,不在一個鍋里攪勺子,關系才親密,要是有了利益沖突,沒幾天就臭了...
俗話說得好,生人要熟,熟人要親,親人要遠,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你道理多得很,這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想咋嘛?”王桃香又沒好氣說道。
“我的事情,你們不用操心,我自己就知道。”張學文郁悶說道。
“你想干啥都行呢,就是不能出去當逛鬼!”
王桃香冷聲說道:“你一個人山南海北地跑,我整天價擔心得睡不著!
不行你就跟著我種地,或者去城里給你二姐幫忙賣釀皮子,反正不準再去外頭亂跑!”
“呃...我都二十好幾的大小伙子了,您擔心個啥嘛?去外面跑跑也是長見識嘛!”張學文悶聲說道。
“你...”
王桃香氣得說不出話來。
屋里就陷入了沉默。
張勝利和張衛東指出的路,全被張學文否定了。
張學文作為大學生,跟著王桃香種地或者去城里給張冬梅幫忙,肯定不現實。
張冬梅和張春蘭聶老四,也不好插嘴,一家人都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張永泰。
“五子從小懂事,沒有叫我們操過心,可他現在念的書多了,想法我們都捉摸不透...”
張永泰掐滅了煙,嘆道:“不過,五子剛才說的也有些道理呢,公務員不是那么好考,鐵飯碗也不是那么好端,老大好不容易進了公家門,也是白日黑夜的忙,壓力太大了!
五子的性格活泛,自由散漫慣了,他不想進公家門,我們也沒必要逼他。”
“...”
一家人聽著張永泰的話,全都低頭沉默。
張勝利背靠周云這棵大樹,看起來混得風生水起,卻整天悶悶不樂,過得并不開心。
張學文從小就像個小猴子一樣,自由自在,要是進了公家門,更加不開心。
以前一大家子人還都向往公家人的穩定和體面,可這么多年,大家從張勝利的身上,看出了公家人不好當,其實也不是那么期盼張學文走張勝利的路。
一來性格不同,二來張學文也沒有縣長岳父。
朝中無人莫做官,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至于簸箕溝,我也不想讓五子去...”
張永泰又嘆道:“五子剛才說得對呢,親人就要遠呢,在一個鍋里攪勺子,父子都遲早臭呢,莫說兄弟了...
老三現在雖然聽起來是大老板,可大有大的難處,更何況,煤礦本就不是個穩當的買賣...
那年我不想讓冬梅去簸箕溝,現在也不想讓五子去,簸箕溝,不是他們能立住腳的地方。”
“那咋辦呢?就讓五子繼續在外頭當逛鬼啊?”
王桃香沒好氣說道。
張學文最小,王桃香就格外疼愛。
現在看到小兒子像個斷線的風箏,她心里就著急焦慮。
“五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們說啥都是閑的,關鍵還要看他自己咋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