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侯高起潛來了。
作為五皇孫身邊的人,他的出現不會讓任何人去多看一眼。
因為五皇孫和皇權注定沒有任何關系。
五皇孫也比不上福王。
作為太子七個兒子里存活的兩個兒子中的一個.....
今后的命運注定是當個普普通通的藩王,那跟著他的高起潛……
最多當個王府管家。
高起潛一來,余令這邊就立馬多了一個百事通。
隨著余令的命令下達,東廠內部的清算開始了。
德全公公那么大的一個宅子可不光搜出來了銀錢,那一沓子的信件,數十本的賬本全部都被扒了出來。
余令先前只想好好地立個威,然后去找女真人探子的麻煩。
余令想跟“野豬”玩,逮住一個就可以扒皮,看看京城里有多少女真探子。
如今余令不這么想了。
一個女人竟然要拿著自已妹子來敲打自已,試圖用自已的親人來讓自已俯首?
那這事就是另一件事了。
別看那死太監只是說說,可以當個玩笑話。
可在官場里,很多話都是笑著說出來的,只要提了某件事,那就是已經在謀劃了。
不要被表面那一層溫情脈脈的外衣所欺騙。
為什么要笑著說,因為笑最便宜,最容易,也最容易讓人接受和信任。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一旦你認真了,他會說他是開個玩笑。
你若當真,倒會顯得你沒有氣度。
宮里出來的人最愛的就是這一套,笑著給你下套,你當真,他說是開玩笑。
你若以為是玩笑,他會用現實告訴你他說的都是真的。
官場的門道余令懂得不多,但職場的門道余令可是在上輩子摸爬滾打數年。
厲害的領導那說話都是笑瞇瞇的。
就連遲到了,他碰到也會來一句,是不是堵車了?
領導會關心一個普通員工堵車么?
他這是借著堵車來說你遲到了,遲到了,就要按照規章制度扣錢了。
所以,要直接看本質。
德全是檔頭,手底下有一幫子人。
如今這群人全部趴在凳子上,不說點有用的東西出來,這群人的屁股都會爛掉。
蘇懷瑾也來了。
不知道是來給余令撐場子,還是來耍威風。
他穿著袖口帶著毛邊的飛魚服來了,所過之處見禮聲不斷。
余令羨慕的望著他身上的那身衣裳。
不論這衣服好不好看,光是這個年份一看就是一個古物,不光透著貴氣,還透著恩寵不斷的家世。
“呦,稀罕物啊~~~”
見蘇懷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余令趕緊道:
“你家大業大的就別摻和了!”
“廠衛,廠衛,說的就是東廠和錦衣衛,你放心,我找苦心大師算過了,他說你是有福報的人,跟著你好混功勛!”
“這你都信啊?”
蘇懷瑾得意的拍了拍身上的衣衫。
“信,咋不信,若不是跟著你去了兩次關外,我在今日能腿不瘸穿著這身衣衫出來?”
余令無奈,果真是家越大,越信那些玄學。
輕輕地放下手里的賬本,余令淡淡道:
“抄了兩個家,折算銀錢六千多兩,從這些錢里留下一千兩作為大家的俸錢,剩下的錢入內府為內帑。”
余令知道大家不舍得,解釋道;
“內官為皇室的家奴,我們是替皇帝辦事,留下一部分已經算是大膽了,不能全留,這么說可明白?”
“明白!”
余令抬低下頭繼續道:
“周寧,你來分一下這些錢,記住了,不按官職大小來分,按照功績來,給我留下一百兩就行!”
“是!”
眾人抬起頭望著周寧,實在想不明白這個沒有什么名氣的番子為什么能讓余令記住他的名字。
還能得到這么好的一個活。
在朝廷的任何部門,管錢的,那都是說話有分量的人。
周寧也不知道自已為什么會得貴人看重。
他知道打完架之后宮里傳來話,一句“他說什么你就讓什么”他就來了。
周寧可以發誓,他都不認識余令。
余令之前也不認識周寧。
認不認識不重要的,重要的這人是小老虎的人。
管俸祿的人具有話語權,余令愿意把這錢交給他,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到第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