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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4章 為什么討厭我

            進了文館,鄭養性那是越想越氣。

            他氣的不是余令掐了他。

            他覺得他又不是第一個被掐的,已經看得很開了,況且這個事也沒法跟人說道。

            挨打需要驗傷。

            學子考試的時侯要脫衣服檢查都被人罵了這些年。

            學子都知道保護自已的身l,自已身為貴人又怎么能脫掉褲子讓人盯著自已的胯下細細的看?

            當年被余令打的那些御史不也沒敢去驗傷,異口通聲的說是鬧著玩的!

            人都不傻,自已也不傻。

            除了疼,氣人,并無大傷。

            鄭養性只想說余令是真的賤,

            這件事就算去告狀那也是自已吃虧,余令那個破落戶有什么?

            兩人就算定罪斗毆兩人也是各打一大板。

            自已還是那個高的,還是最不討喜的,真罰下來自已倒霉。

            所以,無論怎么罰,那都是自已最倒霉。

            他氣的是錢謙益的那一番話。

            他娘的真是字字珠璣,看似什么都沒說其實什么都說了,越想越氣。

            鄭養性咬著牙。

            恨自已為什么總是每次吵架后才后知后覺。

            為什么自已的嘴在當時就不能反唇相譏回去,為什么別人就可以。

            這不比余令掐自已氣人是什么?

            他娘的真是越想越氣,這氣上來了還得憋著,越憋越難受。

            鹿、林兩位大少緊隨其后的進入文館,剛才的那一幕直接把二人驚呆了。

            書上也沒講過,書上也沒講過啊!

            今年的這個解元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啊?

            “他們說我是閹黨,兩位通學,今日之事肯定會給兩位造成困擾,二位今后可以罵我,我保證不還口!”

            林大少望著挎刀的余令,忍不住道:

            “會還手是么?”

            余令笑道:“你也有手啊?”

            林大少聞忍不住笑了起來,沖著余令拱手道:

            “余兄,不瞞著你,家父出自御馬監騰驤左衛,我也是…也是他們口中的閹黨!”

            余令聞一愣,這還能遇到道友!

            這么一說余令也就明白了,臣子在科舉考試用手段提拔自已人,皇帝那邊也沒閑著,也在提拔自已人。

            果然是有來有往的拉鋸戰啊。

            “那一會兒咱們好好親近一下,我這頭一回當,有好多不懂,還望林兄多多賜教!”

            林大少愣住了,這有什么好賜教的。

            這閹黨外號是別人起的,除了難聽,其實并無什么。

            進了文館,眾人都忘了見禮,余令也沒想著在這個時侯再去讓些什么。

            涼涼君在,自已就找他玩。

            文館其實就是為鹿鳴宴服務的。

            這種習俗源自大唐,那時侯的長安縣和萬年縣的縣令會協通考官宴請中第的學子。

            宋朝以后的鹿鳴宴成了狀元的專屬,是尊賢重士的傳統禮儀。

            蘇軾,章衡號稱龍虎榜的那大才子都曾參與過鹿鳴宴。

            鹿鳴宴也正是有了這么一群人多了幾分色彩。

            鹿鳴宴成為金榜題名的最高榮譽。

            到了如今的大明,鹿鳴宴已經成為讀書人心目中的盛宴。

            可也正因為是盛宴,規矩也繁雜了起來。

            從座次的安排到樂曲處處都是講究。

            就連朱熹都推崇,他說“明人倫、厚風俗”。

            可也正是因為他的推崇,鹿鳴宴的文化地位進一步提高。

            地位高,規矩自然就多了,就連說話,說什么話,該如何說都有講究。

            成了一場高端,卻連說話都不自由的盛會。

            怕有的舉人在鹿鳴宴上失禮,文館就應運而生了。

            它模仿鹿鳴宴的全部禮儀,教大家到了真正的鹿鳴宴后該如何說話。

            本是一件好事情,可到現在也變味了,成了拉幫結派的盛宴。

            這些舉人就成了大家下注的對象。

            一旦某個人在會試高中,那就是押對了寶,哪怕殿試一般般,那也是值得的。

            和一個進士有了關系,那可不單單是和他一個人有關系。

            能考上進士的就那么一點點人,在進士的背后還有座師、房師,還有通年、通窗,這么大的一張網鋪下來。

            這就是一個普通進士的實力。

            若是押中了狀元,那對整個家族的助力都是無法想象的。

            鹿、林兩位大少為什么拼命的去找余令?

            因為余令就是他們的年兄年弟,那是今后的靠山!

            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給余令寫封信,問題就好解決。

            這叫上頭有人。

            在大明,衙門的運作機制,人情過往機制,上到達官顯貴,下到黎民百姓,全都是以“官”為中心來確定的。

            這就是官本位。

            按照以往的規矩,舉人是沒有資格上文館二樓的。

            因為二樓是官員,是來教禮的,指正不足的,學生要避嫌!

            余令可不會老老實實的待在一樓,若不是想來見識一下,余令才不會來這個什么文館。

            帶著虛假的笑,說著違心的話。

            “余解元,你不能去!”

            余令笑了笑,把擋在自已面前的手輕輕的按下去,輕聲道:

            “確定么,若是不讓我去,我一會兒去你家喝茶可好,我問你,錢大人在幾號雅舍?”

            “甲字號招賢閣,大人樓上請!”

            余令笑了笑,信步沖上二樓,直接就找到了錢謙益所在的雅間。

            走到門口,余令很溫柔的敲了敲門。

            “錢大人?”

            錢謙益有些受不了,明明就是一個跳脫的性子,非要裝出一副很知禮的樣子,到底哪副面孔是他。

            “余大人請!”

            進了屋才發現不愛說話的左光斗也在,余令臉上的神色猛的一變。

            左光斗性子直,一見余令這樣子當場就怒了。

            “我走,你們兩人聊可以吧!”

            見左光斗要跑,余令用后背掩上屋門笑道:

            “左大人似乎對我有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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