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秦玉蓮只覺得渾身發軟,眼中的眼淚不自覺的滾落出來了。
她顫著唇,嘴里喃喃的喚著“姨娘”,隨即一把大力的推了過來攙扶她的丫鬟,一路跌跌撞撞的哭著往姝雀院跑去了。
秦玉樓手中還攙扶著一個,見狀不由嘆了口氣,沖著身后的芳苓輕聲道著:“跟過去搭把手罷···”
那姝雀院指不定亂成什么樣了。
芳苓領命隨著一道跟去了。
卻說那頭老夫人聽了秦二老爺的控訴,身子不由一晃。
這秦家這么大的基業,到底還是無后啊!子嗣何等的重要?
秦玉卿忙扶了一把,鎮日清冷平靜的臉上似乎有些擔憂,嘴里忙喚著:“祖母——”
下頭一眾兒子媳婦見狀,亦是一連擔憂的喚著:“母親——”
老夫人臉色發白,只緊緊地閉上了眼,再一次睜開眼時,面色不由染上了些青紫色,不過一瞬間,瞧著似乎已老了好幾歲。
老夫人目光在眾人面前緩緩掃過,半晌,只將視線落在了姚氏身上,只沉著臉問著:“二媳婦,老婆子我今日只問一句,此事是否與你有關?”
盡管老夫人歷來慈目,又多年不問世事,但此刻只瞇著那一雙犀利洞察世事的眼,只覺得那眼神早已通過皮肉直接瞧進了內心深處,將人渾身上下都瞧透了。
然而姚氏卻絲毫未顯慌亂,身子跪得筆直,只抬眼看著老夫人的眼一字一句道:“媳婦今日一整日未在府中,這會子不過才剛回來,事情尚且還未理清便被老爺氣急敗壞的修理了一頓,說實話,媳婦至今都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何時,但倘若老爺方才所皆乃事實的話,那么媳婦只有一句話——此事若是與我有關,我愿天打五雷轟,還望母親明鑒!”
秦二老爺聞立馬扭頭對著姚氏厲聲大喊著:“到了現如今你還有臉狡辯,你鎮日將姝娘當做了眼中釘,日日恨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剝了才好,除了你還有誰?是,你今日是不在府中,那我問你,你昨夜在不在府里,昨夜姝娘腹痛得直在床榻上打滾,蓮兒半夜去請大夫,可是你底下養的那幾個好婆子竟然敢欺上罔下,竟連府中的小姐都使喚不動,這才使得姝娘疼了整整一夜,而我的兒子也被你個惡婦給生生弄沒了——”
姚氏聽了卻是冷聲嗤笑道:“我弄沒的?我哪來的這么大的本事?我早已與姝雀院的那位老死不相往來了,且姝姨娘那么大的本事,都快要騎在我脖子上撒野了,竟然還使喚不動一兩個守夜的婆子?真是可笑至極!況且我連她懷了老爺的種我都不知道,我又從何害起!再者,今兒個天還未亮,那姝雀院不早就打發人去將大夫請來了么?三丫頭今兒個還有心思去參宴,不早就無礙了么?怎么這會兒無故出了事兒,就成了我的罪責?”
說著,姚氏又冷嘲熱諷的道了一句:“別怕是賊喊捉賊罷——”
“你——”
二老爺氣得青筋暴起。
老夫子只忽而厲聲喝著:“都給我住嘴——”
整個院子一時變得靜悄悄的。
秦二老爺與姚氏跪在前后,后頭還跪著一片丫鬟婆子。
而大老爺與袁氏夫妻二人立在一側,大老爺瞧了只忽而抓著袁氏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袁氏抬眼,二人不由對視了一眼,隨即相顧嘆了一口氣。
老夫人瞧著瞧著底下的秦二老爺與姚氏二人,眼中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恨,失望。